“狂妄。”穆玉宁将饮空的酒杯放下,瓷器与桌面碰撞出闷闷的响声,“不过我允许他可以一直这么狂妄下去。”
张豫成看着眼前的少女,才终于看出了一些贵人们应有的傲气,而她的这份傲气完全是因为穆玉骁这番话才显现出来的。
可见,穆家两兄妹的确是心性一脉,张豫成心中对他们更敬了几分。
“......那,探花郎年岁几何呀?”穆玉宁的傲气转瞬即逝,又问道。
张豫成赶紧答道:“应是比穆公子稍长两岁的。”
“我兄长应该就叫你豫成兄的吧?”穆玉宁眨了眨眼睛,以她对自家兄长的了解,他向来对自己欣赏的人天然就会亲近三分,哥哥弟弟叫得可比穆玉宁还勤。
张豫成一顿,有些羞赧地点点头,“豫成惶恐。”
穆玉宁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可惶恐的,那我也就随兄长一道称呼了,豫成兄不会见怪吧?”
“郡主。”此刻再推拒就矫情了,多说无益,张豫成又端起酒杯对穆玉宁一敬,仰头一口饮尽。
张豫成本以为这顿饭定是如坐针毡,可是几句话后,便立刻对穆玉宁心生好感,或许是因她和穆玉骁极相似的脸,也或许是她与穆玉骁如出一辙的心性。
由此已可见,穆玉骁对这些诚恳的学子而言有多大的影响力,尤其是在殿试那日的一番话,今后会有多少儒生追捧穆玉骁,已经初见端倪。
“其实,我邀豫成兄前来,也是有事想请教。”穆玉宁敛了笑,终于看起来多了几分端庄,“实是我心中有一不解之事,但兄长远去边疆,身边无人可为我解答,想来豫成兄有探花之能,定能为我解惑一二,所以才贸然相邀。”
原来如此,张豫成微微颔首,道:“郡主请讲。”虽他在礼仪方面对着这些贵人多有惶恐,可一到这读书之事上来,他骨子里那股文人的傲气又涌了上来。
郡主既然有所问,他必定知无不答,不过,他未能料到的是,穆玉宁所问并非学业功课之事。
“现在边疆大乱,都传是北疆、南境联手叛乱,但距离上一次战乱,才过去了短短五年不到的时间,当年折损的战力、消耗的国库、受苦的百姓,没有一样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
“即便是他们两国联手,对现在的圣原而言,依然是蜉蝣撼树。如此自取灭亡之举,我实在是想不通,难道北疆王与南境王都是这般蠢笨不堪的吗?还请豫成兄赐教。”
张豫成眼角一跳,惊觉眼前的问题一定会触及到一些敏感又危险的问题,一时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