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翊自知拗不过穆玉宁，若再争辩保不齐她又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到时候受折磨的还是自己，决定还是速战速决。

他扶着浴桶，坐到旁边用来放置衣物的案几上，把裤脚挽到膝盖上，对穆玉宁道：“你...进来吧，我不泡进去，就坐在这里冲洗一下就行。”

穆玉宁眨眨眼，有光在闪烁，道：“你原谅我啦？”

“......你别说了，到底还洗不洗？”虽是问句，但他根本无意听回答，撇过头自己用脚勾了一个矮凳过来，把脚踩上去架起来，以免水流冲刷到脚踝处的伤口，又把手扶上浴桶边沿，也是为了手腕的伤避开水流，为此他的下肢蜷曲起来，上身也微微伏倒，有些风光便看不真切了。

穆玉宁手脚麻利地退去自己繁琐的华服外衫，乖乖地贴过去替他冲洗，温热的水一瓢一瓢地从赫连翊的身体上淋过，穆玉宁不敢放肆了，拿着布巾仔细地擦拭。

方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做不到不碰他的少女，此刻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手指又规矩又安分，一点也没碰到他的躯体。

赫连翊心中一阵好笑，既笑穆玉宁小心翼翼的态度，也笑自己竟然为此怅然若失的心情。

两人半晌无话，只有哗啦啦的水声横在他们中间，赫连翊沉默是因为他要在美人的手下掩饰自己的渴望，不敢再招惹她，以至于仅剩的一点理智根本无暇注意到穆玉宁此刻异常的静默。

清水一遍遍洗涤他的躯体，穆玉宁觉得手下的皮肤似乎比方才更亮了些，在烛光和水光中泛起丰润的光泽，衬得皮肤更加滑腻，也衬得细腻肌肤包裹的肌肉更加饱满。

她手上虽乖乖地舀着水，但视线却忍不住四处乱看，几次都庆幸有水声盖过她唾液吞咽的声音，穆玉宁虽对男女之事大致了解，但一直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直到今天，这副生机勃勃的躯体不断地冲击着她的视觉体验，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对情爱之事是能冷静自持的，但现在，才觉出一点忍耐之苦。

很想碰一碰他，但是又必须管住自己的手，不能再吓着他，可她管住了手，却管不住眼睛，赫连翊侧对着她，大好风光都看不见，她眸子里隐隐生出一丝血光，真是恨不得用眼睛把他掰过来。

摸不到，连看也不能看，世间折磨再增一件。

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穆玉宁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清了清嗓子，道：“翊哥哥，背上都擦干净了，该前面了。”

赫连翊身上一僵，没动，穆玉宁立刻义正言辞地道：“我不是要做什么奇怪的事，你别怕！就是...洗都洗了......”

“知道了，你...别说了。”哪里还能让她说下去，明明是自己心存歹心，却让一个小姑娘不停地对自己发誓保证不乱来，赫连翊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狡猾了！

但自知失礼的羞耻却没敌过心上人看向自己的那双亮晶晶的湖眸，他撤开一只手，微微侧过身，紧实的胸腹就露了出来。

穆玉宁生怕对方反悔赶紧闭了嘴，目光几乎带着虔诚，垂下脸侧的发丝，以图稍稍遮盖自己一遍一遍贪婪地扫视着眼前迷人景色的视线。

她不敢看赫连翊的脸，生怕他发现自己在偷看，却不知粉红的耳尖已经出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