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今厦门)。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的响,车上娇小可人的女子看着越来越近的家乡,心情特别的沉重。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经历什么,按照老爷子的性格,死前肯定会为大伯跟小叔安排好一切。
而她家作为二房,爸爸在大型国营工厂当产品开发员,妈妈在专门给军区提供物品的后勤保障处当采购主任,在季家,两人属于高收入的铁饭碗。
其他家庭都有两三个孩子,季诗雨确是二房独生女,他们家的东西也被两个叔伯 一直觊觎。
这次回来怕不是得逼着二房从他们那里过继个男孩,想想就愁得不行。
火车停下,她往外走,看到大门外的人群里,大房堂哥带着妻子正在张望,她侧身躲在墙边。
心里默念:来几只土狗咬掉堂哥的裤子。
没一会,外头混乱,季诗雨趁机逃离。
这个时候家里也没人,还不如直接去医院。
家乡四面环海,可住的地方却离海很远,不靠山也没有海,但工业发达,到哪都是一大堆人,在人力拉车的帮忙下,她顺利的到达老爷子住的那个医院。
下乡的这几年,别的没学会,脸皮厚跟嘴甜学的炉火纯青。
这会儿护士被她一口一个妹妹,再加上给点土特产,就把她爷爷基本情况全部都摸索清楚。
老爷子也是年纪大了,身上的毛病不少,只要不动气好好养着也能多活几年。
季诗雨叹气心想:说这话有点天打雷劈,可咋还没死就让我回来,老爷子怕不是所图极大。
病房门口坐着的孙秀锦跟季文波,两两相望,两个精明人眼中波涛暗涌,瞬间就杀了几个回合。
孙秀锦哼了一声转头不看丈夫,却不想宝贝闺女在另外一边靠墙处偷偷摸摸摇手招呼。
她没跟丈夫打招呼就起身走开。
“妈,怎么一回事?”季诗雨难得大包小袋,整个人看起来贼眉鼠眼,弄得跟个坏事做尽准备逃走的女人。
孙秀锦无奈摇头:“没查出什么毛病,就一直在那里说胸口疼,大房那夫妻不是抢着要去接你嘛,没碰面?”
她对待婆家这些亲戚也是连名字都不想叫了。
“不耐烦见他们,让狗拖住,我逃出来了。”季诗雨皱着鼻子娇嗔。
孙秀锦记起来这丫头神奇的本事,张张嘴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帮忙把手上的东西拿下来吩咐道:“见着你爷爷,多听少说,有什么事我顶着。”
开始的时候确实凶险,那老头子脸都发黑,来了医院几天看着没多大问题,可那大夫说怕是回光返照。
让老人家有什么心愿该了就了,老头死活念叨着闺女的名字,他们这才逼不得已把乡下的闺女叫了回来。
“哎,闺女回来啦,你堂哥不是说去接你了吗?”
季文波看着母女两人从远至近,看见闺女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下来。
季诗雨嘟嘴:“不知道,没看见,爸爸,我进去看看爷爷。”那脸上说着就带着悲伤。
娇小的身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推开了病房门。
单人病房内,季老爷子跟大房夫妻俩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脸上带笑的表情还来不及收敛,就被季诗雨尽收眼中。
季向文跟妻子李氏看着二房闺女终于回来两眼冒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