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关在父亲的房里,拿着纸和笔,整晚都在描绘父亲的样子。
有父亲拉二胡时沉浸其中的样子,父亲背着手教书的样子,父亲心疼她的样子,父亲生气的样子,每一张画上的父亲,都活灵活现。
怎么着也得让嵩儿长大以后,记住父亲的模样。
闵文宴站在门外,担忧地说。
“云旗,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你出来,让我看看你好不好,你至少得出来先吃点东西,云先生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云旗~”
云旗对于门外的敲门声置若妄闻,她把父亲的画像一张张叠好,放置一旁。
看着满地的狼藉,她提笔又开始绘画,眼里藏着无尽的恨意与杀气。
她要把昨天那三个凶手的相貌画下来,然后交给官府,把凶手缉拿归案。
闵文宴放心不下云旗,却不敢破门而入,怕惹了云旗不快,也怕惊扰了亡灵。
他在门外蹲了一宿,眼睛猩红,眼神坚定。
他一定要帮助云旗找到凶手,替云先生报仇。
“吱呀~”门从里面打开了,闵文宴身子没稳住,摔倒了。
睁眼正对上云旗一双,憔悴且红肿的眼睛,粉粉的鼻头,他心疼不已,“云旗,先吃点东西,我给你弄些早饭,我…”
“随我去官府。”云旗不等他说完便走了出去,闵文宴紧跟其后。
自己的爱人自己护着,可不能再让她单独出行了。
丽娘闺房。
吴妈端来一碗浓粥,放在桌子上,“丽娘,吃点东西吧,就算为了少爷,你也得打起精神来。”
丽娘哭了一夜,也守了嵩儿一夜,嵩儿回来后哭了很久,凌晨才睡下,却也睡不安稳。
“娘~娘~”嵩儿从梦中惊醒过来,看到丽娘便一把抱住,伤心的哭泣。
“嵩儿乖,娘在这儿,娘保护嵩儿。”
丽娘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的云郎高高兴兴的出门,回来却变成了一具尸体。
那是她等了十多年,又不得已躲了五年的爱人啊,是嵩儿的爹,他们的嵩儿才认回了父亲,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却又…
想着想着,泪水又止不住狂流。
“娘,我不是野种,嵩儿不是野种!”
嵩儿想起那三个男子的话,认为对方就是认定他是野种,才要带走他,父亲为了保护他,才被他们打伤。
丽娘推开嵩儿,询问,“谁说你是野种?”
“是坏人,坏人打了父亲。”
丽娘隐约感觉到,事情远远不是刘煜霖说的,遇到打劫那么简单。
她抱着嵩儿跑出房门,正巧遇到要出门的云旗和闵文宴。
“云旗,你们去哪?”
“报官!”
“等我,我安顿好嵩儿。”
丽娘把嵩儿交给吴妈,嵩儿不肯放手,哭得伤心欲绝。
云旗按住丽娘,“丽娘,你在家好好陪着嵩儿,父亲的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