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抱着嵩儿往丽缘茶馆方向跑去,嘴里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抢劫了,抢劫了。”
她的叫声惊动了别人,有人旁观,也有人出手相救。
“大胆刁民,朗朗乾坤之下,竟敢强抢民女。”
刘煜霖像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一样,手持长剑,挡在了三个大汉的面前。
高个男子看了他手中的剑一眼,剑身还透着冷光,便识趣的带着两人走了。
云旗抱得嵩儿再折回巷口,看到父亲不省人事地趴在地上,白绸缎的衣裳,脏了一身。
她跑过去,翻过父亲的身体,看到他双目紧闭,手捂着胸口,嘴角渗出血丝。
刚刚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的事,这会儿又看到父亲受重伤,嵩儿止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姐姐,爹爹他怎么了?爹...”
云旗顾不上伤心难过,只想带着父亲立刻、马上回到丽缘茶馆。
刘煜霖跟着过来,看着两人有些熟悉,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于是他招来一辆轿子,把人抬了进去。
“去丽缘茶馆!”
云旗抱着嵩儿上轿,她甚至都来不及看一眼,面前这个对她施以援手的青年。
到了丽缘茶馆,云旗抱着嵩儿下轿,着急地寻找,“闵老!闵老!闵老呢!”
闵文宴看着云旗从一顶陌生的轿子下来,一副火烧火燎的样子,忙回答说,“在后厢房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丽娘也迎了出来,从云旗怀里接过惊魂未定的嵩儿。
当看到刘煜霖等人,把昏迷的云泽抬下轿子时,她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张着嘴巴一动也不动。
闵文宴把人引进厢房,闵老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丽娘把嵩儿交给吴妈,跌跌撞撞地跟了进去。
闵老探了探云泽的鼻息,微乎其微。
然后又解开他的衣裳,众人看到,云泽薄薄的胸肌上,两根断裂的骨头异常凸起。
“肋骨断裂,刺入心脏。”
闵老痛苦地捂着眼睛,随后忍着眼泪,双手颤抖,而又小心翼翼地替他扣好衣服。
最后,低着头颅走出了屋子。
如果说,闵老的话,还不能让人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那么他的举动,已经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丽娘压抑了小半天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全部崩塌,她跪到床前,握着人的手哭喊。
“云郎,你醒醒,你醒醒啊!云郎~你说过要和我成亲的,你还说要带嵩儿回故土认祖归宗的啊,云郎,你怎能言而无信啊~”
丽娘越哭越大声,最后失智般,竟开始大力摇晃云泽的身体。
闵文宴上前阻止并把人扶起来,“丽娘,先生经不住这般摇晃的,我先带你回房。”
当他转头,看到站在云旗旁边的刘煜霖时,从腰间掏出少许银两递给人,“大哥,请回吧。”
刘煜霖看都没看一眼,转身走了。
屋里只剩下云旗和他的父亲。
云旗跪在父亲的床前,掰开他逐渐失温的大手,把脸埋在父亲手心里,泪水奔涌而出。
“爹,你疼不疼,疼的话,你跟我说一声吧。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我好好带嵩儿,带他读书识字,你醒过来好不好?榴花书院不能没有教书先生,我和嵩儿也不能没有爹…”
云泽还是没有半点反应,而他的身体也逐渐僵硬,脸色也变得苍白。
云旗跪的有些腿麻了,她扶着床沿站了起来,然后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父亲嘴角边的血,乌青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