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暴雨倾盆。闪电劈下来,照亮了沉沉屋瓦,又在雷声中瞬间黯下去。
有风吹来,红衣蓝袍便如翻飞的蝶,交织、缠绵,说不出的情意缱绻。
一吻毕,两人如玉的脸庞上,都染上了暧昧的绯红。
柳惊鸿呼吸沉重,胸前衣襟凌乱。
楚红鸾轻喘,一双凤眸中都染了盈盈水光。
柳惊鸿抿了抿唇,悱恻的目光自她脸上流连,触及到那红肿的唇时,像被烫到似地猛然别过脸去,喉结上下一滚,愈发口干舌燥。
楚红鸾似笑非笑地看他:“看来先前在将军府,我做今日的总结时,小郡王完全没在听啊。”
笑意淡下,她的神色变得极为认真:“我说了,这个世界是虚构的,我们脑中的记忆也是虚构的,所以我与墨屿之前的过往种种,也全部都是假的。”
“因此,我完全没办法与记忆中的自己共情。且退一万步来说,你,我,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总归是要回去的。这劳什子墨屿,搞不好都是个虚构角色,何需我们柳小郡王将他放在眼里?”
柳惊鸿把楚红鸾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这些话她的确都清清楚楚的说过。
只不过当时,他满脑子都是她与墨屿同游的画面,挥之不去。整个脑子都是锈的,以至于只将她的话从耳间过了一遍,并未仔细理解。
现在回想起来,柳惊鸿登时一张俊脸臊得面红耳赤。
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对。
“可你放了我们的鸽子,去与墨屿一同游湖......”
谁知刚提到这个,楚红鸾就脸色一黑。
“你一说这个我就来气!昨夜我刚出门,就碰上了那个丧门星!大晚上的拿着信物来挟恩图报,要求我未来三年对他言听计从!他也是真敢开口!早知记忆是假的,我何苦跟他虚以逶迤!恶心得我半宿吃不下饭!”
“信物?什么信物?”柳惊鸿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
“奥,就是一块一分为二的鸳鸯佩。我儿时贪玩不慎跌下冰窟,是他救了我,我问他姓名,他不说,只给了我半块玉佩。”
儿时、冰窟、半块鸳鸯佩。
关键词一触发,柳惊鸿便成功从自己脑海中,搜索到了一份相似极高的记忆。
“什么样的玉佩?”
“我没带在身上,你若想看,我便回房去取。”
楚红鸾望了望檐外的暴雨如注,顿了顿,改口道:“不然你跟我一起吧,去我房中坐坐,也好喝杯热茶。雨下得这般大,纵是打了伞,也会淋湿的。”
柳惊鸿又是喉结一滚,耳后很快就红了一片。
去楚姑娘的闺房......孤男寡女......
柳惊鸿强行扼住脑中开始奔放的思绪,脸色更红,呐呐开口:“那、那便叨扰了。”
楚红鸾不觉有他,将伞重新撑开,又主动靠过去挽了他的胳膊,领着他一道往里走去。
侧门偏僻,蜿蜒小道上只铺了一些石子,两侧都是翠绿的枝叶,影影绰绰,被暴雨压弯了腰。
等到了楚红鸾的院子,两人身上都湿得差不多了。
春衫薄,被雨一淋透,便贴在身上,将曲线展露无遗。
楚红鸾收了伞去推门,柳惊鸿的眼睛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楚红鸾为了方便这几天的夜间活动,早早就将身边的丫鬟婢子都打发了,只留了碧桃一个。
但这个点碧桃不会往主院来,因为她起床气重,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
“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