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一过去,曲灯必然会准备一堆东西。
可她只是开小差,不能久留。
殷迟不想让曲灯来回折腾,她所求……
不过是看一眼。
只要看见曲灯好好的,那么她又会有勇气去面对时时无能狂怒的殷稷,面对那些冗杂的需要她作为枪手去处理的事务。
殷迟把车窗半开着,点了一根烟。
很便宜的摩尔烟,十块钱一包,在外人眼里根本不符合她现在的身份地位。
眼圈吐出去,车顶却是被人敲了敲。
殷迟抬眸,就见着曲灯面无表情的脸以及……穿着小花裙子扒上了她车窗哐哐摇尾巴的狗狗胖大海。
殷迟有些无措,像个做错事被人抓包的小朋友。
她缩回手,把只抽了一口的烟丢进烟灰缸。
烟灰缸里有一点水,烟头丢进去之后会自己灭掉。
之后就打开车门下去。
曲灯环抱着胳膊,冷冷看着殷迟。
“H·A,常来。”
她过来溜胖大海的时候,看见这个车牌好几次了。
崽崽们说过,8很多的车牌都很贵。
村子里最有钱的人家就是浮生闲,浮生闲又没有车,哪里来的5个8的车牌号,肯定是外来户。
殷迟低头,应了一声,“我……路过。”
曲灯点了点头,招呼了一句围着殷迟团团转的胖大海,转身准备走。
既然殷迟说是路过,她便信是路过吧。
过去曲灯不信,现在……
信不信似乎没意义。
她一直以为和殷迟再见面的时候,场景就像是日常幻想里的,让她跪坏一百个键盘,心里一口气也出了。
出了就好了。
然后她们就可以生活在相对自由的环境里。
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可惜,现实总是很骨感。
曲灯反思自己为什么会对殷迟难以再次接受。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上一秒还在和深爱的人拥抱亲吻,爱人告诉她,等她回来,她们就可以永远一起。
可下一秒,她的爱人就成为了一座空坟。
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甚至没能得到一个解释。
这是做人做鬼都无法释怀的,莫大的遗憾。
“我……我今天……”殷迟跟了上去,开口,“我今天,开了三个会。”
会上有人很讨厌,就像拿足了反派剧本,一定要刷爆人的讨厌度一般。
正是那个之后会出卖公司的职工。
她忍住了。
要等到能一举能打到他七寸的时候。
曲灯嗯了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殷迟。
多年不见,殷迟褪去了年少光鲜的外壳,保留下来是多年的沉淀。
“我中午吃了……很多折耳根。”
这是她最不喜欢吃的食物。
在让老板娘修改原主的数据以前,没有任何一项数据表明原主对折耳根爱得深沉。
老板娘修改了数据之后,殷迟在大众人的印象里,多了一条——
每顿都要吃凉拌折耳根,什么菜都必须放,不放不开心。
如果有一天殷总不吃折耳根,不用怀疑,她一定是假的,不是被人夺舍就是被人整容换脸了。
殷迟:……
她吃了。
曲灯又嗯了一声。
两个人停在崽子们学校的路口,殷迟就站在电线杆旁,胖大海围着电线杆转来转去,似乎在密谋策划什么。
殷迟见曲灯有听下去的意思,有些欣喜,她开始疯狂回忆今天做了什么事,可她一天的事乏善可陈,除了上班就是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