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这般着急，是想要去何处呢？”

沈流缓缓走进赵府，他的脸上还带着温润的笑意，只不过他身上银白色的铠甲，在夜色之下却透着点点冷意。

赵元忠清楚沈流是已经知道了一切，冷哼一声，也不打算伪装了，

“你既知晓，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哦？赵大人说的是哪件事？是你派人杀公主？将家人送出城？还是你勾结匈奴？又或者是你在山上偷偷养兵？”

赵元忠大吃一惊，原本他心中还在侥幸，认为沈流并不清楚他养兵的事情，他还能保存这份力量。而且，如今沈流连他家人出逃的事情都清楚了，那他家里人…

赵元忠脸上闪过痛惜的神色，虽然他并不爱妻子和孩子，可他们毕竟还是无辜的。

沈流见他如此，不禁冷笑一声，

“朕清楚，你是想要给先皇后报仇。”

沈流的神情异常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本就痛苦不已的赵元忠闻言，彻底被激怒了，他双眼通红，当即便要冲到沈流面前，但他还来不及靠近分毫，就被人按着跪在了地上。

可他仍不甘心，跪在地上，抬头看向沈流，面上满是狰狞，

“她是你的生母！她是为你而死的！可你却追封一个小小的贵人为皇太后！你让她被人议论！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还是用一种漠不关心的语气。玉瑶是他的爱人啊！他怎么能够允许别人对玉瑶这么做，尤其是害死了玉瑶的罪魁祸首！

赵元忠的声音悲怆，隐隐带着哭声，在黑夜之中，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绝望和落寞。

但沈流闻言，却是笑了，

“你说她是为我而死的？”

“怎么不是？如果不是生你，玉瑶根本就不会难产而死！”

赵元忠立刻吼道。

沈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全身都萦绕着阴沉的情绪。

他一步步朝着赵元忠走了过去，定定地看了对方一会儿，才终于开了口，

“其实她究竟是怎么死的？你我都清楚不是吗？”

赵元忠呼吸一窒，像是被点了穴一般，死死地定在了原地。

沈流又继续道，

“所谓的难产，根本就不是什么天意，是她故意的。她故意装作不清楚其他妃子的算计，任由她们给自己下了难产的药，想要用这种方式去死。至于为什么拼命也要生下我，不过是为了让我这个先帝的亲生儿子，承担害死亲生母亲的责任。”

沈流冷笑一声，

“她最了解先帝的冷漠，知道若是她去世，先帝一定会厌恶我，她同样也恶心我这个流着先帝血脉的亲生子。折磨我还有去死，就是她对先帝的报复。”

赵元忠沉默了，可沈流的声音却是兀地变大许多，

“她想要自杀，却害怕自戕会连累家人，连累你，便想要利用我不是吗？你爱她，可我凭什么要爱她？凭什么要尊敬她？因为她怀着这种阴暗的目的生下我吗？”

说完，沈流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压抑着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