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闻言一愣。

只一瞬间，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原剧情中男主能够轻易探查到阿云的天愚根本就不是被阿云的身边人不小心泄露出去的，而是被湛语诗泄露出去的。

湛语诗恐怕早就从和阿云短暂的接触中知晓了阿云的情况，却一直隐忍着没有说出去，恐怕就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够颠覆整个王朝，报复所有她恨的人的机会。

沈流甚至开始怀疑，原剧情中自己中毒，忽然重病不治恐怕都是湛语诗做出来的。他重病，控制朝堂便会有所松懈，彼时他和沈正初也斗得你死我活，他只要一死，沈正初便能够在朝堂中占据强势的位置。

湛语诗再趁机将小皇帝是天愚的事情透露给沈正初，边正初到时必定会抓住机会将阿云挤下龙椅，自己当这个皇帝。

至此先帝一脉和他这一系皇室主枝便就此凋零，湛语诗报仇的目标也成功达成了一部分，她其余的仇人便只剩下了宗室和湛家。

沈正初便是宗室出身，所以湛语诗才会拼命地搅乱男女主之的感情，为他们制造误会。

恐怕所谓的喜欢男主也是假的，真实目的还是打着喜欢沈正初的幌子实现报仇的目的。

后来的因爱生恨联合旁人谋反大概率也是湛语诗玩够了骗傻子的游戏，打算将沈正初和宗室全都一网打尽，只不过很可惜，她失败了。

但失败的同时，她也能够成功带走湛家所有人。

可以说，无论怎么做，她都会赢，只不过是赢多赢少的问题。

沈流想通了这一切，都难免心惊起来。

他清楚湛语诗聪明，也知晓了她的恨，却没想到，湛语诗竟然恨到了这种程度。

恨到，可以毁了自己。

沈流一时间心绪复杂。

他倒是不知道是怨恨这人，还是该可怜这人了。

“你是想寻死？”

沈流沉默片刻，神色复杂地望向湛语诗。

湛语诗闻言，却是笑了，很轻蔑的笑。

“不然呢？我知道了你这么大的秘密？难道你会放过我？”

湛语诗此刻也终于放下了每日佯装的假面，神色懒懒地玩着水葱似的指甲，面上毫无畏惧，对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怎么？你这个眼神，是在可怜我？”

湛语诗嗤笑一声，故自激怒着面前之人。

“我不需要你可怜。”

“你只需要知道，我手里有你的秘密，你除了杀我，没有别的选择。”

气氛彻底沉默下来。

半晌儿后，沈流打破了这种平静。

“好，本王如你所愿。”

魏芷心猛地跳了一下。她虽然并不尽然明白湛语诗和沈流话中的意思，可多少也听了个大概，大致了解了些。

魏芷是清楚湛语诗做的那些事的，可悲的是，看着这样陌生残忍的湛语诗，她竟然无法抑制地产生了同情的情绪。

就好像是…看见了昔日在安宁国王宫中备受欺凌，险些误入歧途的自己。

“王…王爷？”

魏芷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可开口后，她竟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其实站在王爷的角度，王爷是该杀湛语诗的。而她和王爷是夫妻，自当是站在一边，尤其是王爷还因为湛语诗的关系受了伤…

魏芷有些恼恨自己的泛滥的同情心，却又怎么都说不出赞同的话。

湛语诗似乎也从魏芷的面上看出了些许挣扎来，脸上一闪而过错愕，旋即却又做出了一个更为挑衅的表情来。

“怎么？你也同情我？”

湛语诗双臂抱胸，笑得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