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别叫我老根叔,那都是大家叫着玩儿的。在别人面前也就罢了,在你面前,叫小根叔儿还差不多。”
林里不明所以,顺着老根叔那揶揄人的视线,才发现人家是在看自己又上火了的兄弟。唉!年轻人火力旺可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啊!
“嘿嘿,还是叫您老根叔吧!大家都这样喊您,到我这儿改了多不合适啊!”
林里用手微调了一下好兄弟的位置,又谦逊的弯了些腰,这才变的不明显了起来。
“怪不得能生出双胞胎来呢!不光有器,还知道张弛有度。不错不错。”
额~~林里顶着个大黑脸,话说这些内容,这个老头儿是咋看出来的啊!不会是有什么事儿想求着林副书记,这才这么扶屌夸人吧!要真是那样儿,这夸奖人的段位是真的低啊!不过身架也放的很低就是了。
“老根叔过奖了,豆腐坊里面有啥需要我做的不?我也能帮忙啊!”
老根叔四周打量了一圈儿,指着还在蒙眼睛拉磨的驴说道。
“你去往石磨里面添泡好的豆子去吧!他估计都眼晕了。”
林里悄悄松了口气,还以为是想着让他帮忙替换一下毛驴去拉磨呢!到时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要说往石磨的眼儿里面加豆子这个活儿也不算累人,但是谁让石磨老是转圈儿呢!看着就眼晕的厉害。再加上石头之间摩擦出来的噪音,真是让人头晕脑胀。
把那位有些头晕脑胀的仁兄换下来,林里就开始尽责尽责的用小勺子加起了豆子,不时的还要舀点儿清水进去搭配着。没干一会儿,就对这种重复的操作熟悉了起来。
毛驴经过一个冬天的精心喂养,虽然身上土哄哄的,看起来很落魄的样子。但精神头儿不错。尤其是那一双绣在眼罩上面的假眼睛,炯炯有神,连眨眼都不带的。这也是个干活儿的狠驴啊!
“老根叔,这生产队的驴养的挺好的啊!要是刷洗一下,肯定俊俏着嘞!”
“那是,一个冬天,草料管够,半夜还得起夜添料。更别说一天还有两把黄豆了,吃的比人都强。”
“啥?一天两把黄豆?那都能做二斤豆腐了吧!合着我们吃的比驴还差啊!”
啪~~四脚朝天脑门儿上挨了一下。
“你要想要这种待遇也行。等开春了耕地的时候,铁犁就交给你小子来拉了。”
“嘿嘿,老根叔,我这不是羡慕一下嘛!但是一想到毛驴儿的卓越贡献,我还是要向它学习老黄牛那种不怕累、不怕牺牲,甘愿奉献的精神才行啊!”
“滚吧你,虽然你老根叔没有文化。但是你向驴学习老黄牛的优良品质也太扯淡了。你小子是不是订了个婚把脑子也当做彩礼送给人家了啊!按道理来说,你家里也给得起彩礼钱啊!你这脑子算搭头怎么的?”
哈哈哈~~
豆腐坊附近听到他们闲聊的人们,都哄堂大笑。
“啥呀老根叔,那是比喻,比喻知道不?就是用一个东西比喻另一个东西。我总不能说向毛驴学习吧!那将来赶车的时候,我还怎么下鞭子啊!殴打师长,那可是要被全村人集体唾弃的行为啊!”
别看这会儿的老师穷,可社会地位也是真的高。家长送孩子去学校上学,对上老师的第一句话,往往就是“他(她)要是不听话,您就狠狠的打,打坏了算我们的”。当然,这会儿的老师真敬业也就是了。
“哈哈哈,二蛋啊!你这个名字取的就不行。合该你向毛驴学习。”
“啊?叔儿?啥意思啊?”
四脚朝天疑惑的向一名排到了前头,正在用水瓢忙着舀浆水的中年男人问道。
“嗨!你小子这是没结婚呢!不知道这闺房里面的事儿。你就记住了,潘驴邓小闲这五样儿里边儿,你小子也就擦个边儿。哦~~不过支书家的女婿估计能占四样儿。”
“啥是潘驴邓小闲啊!是潘驴和邓小闲?这俩人干嘛的啊?”
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把四脚朝天弄的越发迷糊。求助似的目光看向林里,毕竟人家可是占四样儿的人物啊!
“这位叔儿,您过奖了。我充其量也就占了一样儿。就二蛋擦边儿的那个。”
说话那位愣了一下,没想到林里这么没脸没皮的。倒是周围的已婚妇女们一个个的都盯着林里的某处看,还不时用手挡着嘴巴交头接耳的说一些让人脸红 的话。把个豆腐坊弄的春意盎然,生产队的驴都忍不住嚎了两声。
“点豆腐喽~~”
眼看大锅里面滚的已经到了位,四脚朝天也终于不用再拉风箱了。而豆腐坊原本还能看见人,这会儿能见度已经降到了贴面才能看见人的程度。
一听到点豆腐,林里就好奇的把刚才休息了一会儿的那位又给拽了回去顶替,摸着灶台就走到了大锅边儿上。
只见老根叔从一个水桶里面舀了浅浅的一层看起来浑浊的卤水,伸进还在轻微翻滚着的豆浆里面,轻轻的在表面打水漂似的绕着圈儿,卤水就这样分散着被撒进了豆浆里面。
随后重复了几次刚才的动作。一锅豆浆就这样被点化的发生了聚沉反应,表面很快就变得清澈了起来。而在这浆水之间,还有浮沉不定的一坨坨洁白的豆花儿。
“哇~老根叔,豆腐脑儿出来了,您就给我尝一口呗!就一口,这都好几年没有吃过豆腐了。”
“去去去,唾沫星子飞的那么远,别喷到锅里面去了。你不嫌弃自己,我们还嫌弃呢!”
要是四脚朝天再年轻个十岁,给也就给了。可这都到了结婚的年纪了,那就省省吧!
把黑黢黢反光的木质架子摆在一个架着的木板上,再用细密的大纱布铺上一层。一瓢瓢豆腐脑儿和浆水的混合物就这样被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