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子发痒,偏过头咳嗽了几声,片刻后才继续道:“才许我在这儿学剑的吧。”
秋棠没接话。
可怜?
一个在水浮宫里摸爬滚打数十年的人,会因为你有病就把你留下来?
说不过去。
她跟李长老私底下没接触过,单单明面上来看,老头平时上课不苟言笑,颇为严厉,能得他青眼相看的人屈指可数,说偏宠某名弟子,还真有点难以想象。
不过也是,水浮宫各院的弟子没有上千也有几百,谁还没个故事。
怎么来这儿的,又是怎么留下的,不归她管,她也犯不着在这种事上浪费自己的脑细胞。
秋棠想罢,没继续深究。
她坐在蒲团上,许是何惊安冒出来的缘故,她脑海中不禁回想到前几日的事。
惋惜道:“可惜了,在我来这儿的第一天你要是过来该多好。”
何惊安没头没脑地听到她的话,微微怔住,问道:“盛二姑娘这是何意?过来什么?”
秋棠:还能过来干什么?当然是过来让秦执风吃瘪。
姓何的那天要是在,她在一开始就能打秦执风的脸。
他说七岁学剑,第五院所收弟子虽年幼,但未必个个都是七岁。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为了保证第五院庞大的弟子数量,每年进来学剑术的孩子通常在五到十岁不等,他们经过层层挑选,最终才站到了这儿。
得知真相的秋棠:可恶啊,狗东西就是欺负她不懂规则。
但无论如何,七岁也好,十岁也罢,把何惊安放在这些孩子里面,明显要大上许多。
秦执风眼睛又不瞎,如若那天看到他,怕是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不对。
以他的性子,想必会换一套说辞来嘲笑她。
这样一想,秋棠又觉得没什么好可惜的,顿时对何惊安失了兴致。
她最终咽下嘴里的话,偃旗息鼓道:“没什么。”
没跟上思路的何惊安一脸莫名,正好窗外的凉风卷进来,忍不住低咳起来。
有何惊安过来学剑,其他弟子不再把目光完完全全搁在秋棠身上,比起右使的妹妹,病秧子何惊安明显更好讨论。
不过这些变化,秋棠完全没注意到,她一心学剑,在离恨殿和第五院来回跑。
有了目标,日子比之前过得充实,再加上近来没遇见秦执风,可谓顺风顺水。
每天从第五院学完回来,都会在盛素禾面前展示一遍学习的内容,让她看看存在的问题。
制定好训练计划,及时改进,扬长避短。她现在可比上高中那会儿改错题还认真。
盛素禾从房中出来,看见秋棠在院子里又拿着册子写写画画,微微叹息。
自家妹妹有上进心是好事,她为此也高兴过一阵儿,但凡事过犹不及,又舍不得她累着自己。
盛素禾看了会儿,出言道:“棠棠今日不是练过剑了,怎么还在写?”
“姐姐?”秋棠回头,连忙起身扶住盛素禾道,“我把要点记下来,免得忘记。现下秋风正浓,你伤还未好全,我给你拿件斗篷来。”
盛素禾却摇头阻止,“这一点风我还受得住。”
“你先别管我。”她拉着秋棠往石墩旁去,“先坐,姐姐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
秋棠只好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