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没说完,只觉他眼生得很。
而对方初见她时,神色稍显迷茫,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个时候碰见她。
过了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用扁平的声音朝她友善道:“盛二姑娘好。”
秋棠扬了扬眉头。
“盛二姑娘”的名号是秦执风起的头,而且自从他在第五院当着众弟子的面叫她“盛二姑娘”,其他人也都跟着喊起来。
一天来来回回碰见的弟子不少,以至于秋棠这几天都听腻了。
偏生今天遇见眼前这人觉得奇怪,他的嗓音很有辨识度,扁平沙哑,似乎是在变声期,她好像从未听到过。
见他称呼自己为盛二姑娘,秋棠道:“你认识我?”
对方看着她,犹豫了会才点头。
别开声音不说,秋棠又在脑中回忆了一番。
她近段时间常在第五院待着,这边的人大的小的基本上都混了个眼熟,对他完全没印象。
她疑惑地看着他道:“可我从来没见过你,谈何认识?”
对方笑笑,“盛二姑娘是没见过我。我听人说起过你,前些天远远瞧见过你一回,便记住了。”
他含糊地说了完,没再往下细讲,只道。
秋棠这次倒是好理解他那句“听人说起过”是什么意思。
托秦执风的福,敢和左使争论不休的人,她还是头一个,现在在水浮宫里“威名远播”。
虽然第五院的弟子没当着她的面说过,谁知道背地里传成了什么样?
见时辰还早,李长老还未到,秋棠百无聊赖,便问那少年,“你叫什么名字,来第五院做什么?”
“姓何,名惊安。至于来第五院……”
他笑了下,“同在这儿上课的师兄弟一样,我也是第五院的弟子。”
他解释道:“盛二姑娘没见过我,只因我前阵子身体不适,才没来上李长老的剑术课。”
秋棠以为他上其他院过来找李长老的,原本随口一问,没承想是弟子!
这些天来,她跟那些萝卜头一起练剑,里头最大的也才十岁,矮她半个肩膀。
而眼前的何惊安,她看着不止这个岁数,她越想越疑惑,故而问道:“李长老收弟子学剑不是不超过十岁吗?你怎么来的?”
“盛二姑娘不也在这儿?”何惊安嘴角浅笑,不答反问。
因为盛素禾的缘故,寻常弟子见她都客客气气的。
但凡找个人问话、聊天,对方均是无一不答,她倒是头一回碰见何惊安这样的。
秋棠也不恼,直接道:“我跟你不同。”
她有盛素禾这个大靠山在,学剑也好,拜师也罢,说句话的事儿。
想到这儿,她看了眼何惊安,好奇道:“难不成,你在水浮宫有靠山?”
靠山么?
何惊安笑了,他倒是想有,可惜没她那么好的命。
“并无。”他摇头,开口答话,那张苍白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
秋棠听后,眨了下眼睛,“又没人罩着你,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地待在第五院?”
她也是命不好,刚过来学剑术,就被秦执风撞见一回,让他教育了一顿。眼前这么大个头的何惊安在第五院晃,他会放过?
不能够吧?
只是,何惊安确实全须全尾儿地出现在她面前。要说秦执风针对她,专挑她一个人的刺,那也未必,他应该没那么闲。
就看何惊安怎么说了。
何惊安看了她一眼,“兴许是李长老可怜我羸弱多病,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