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执风掀起眼皮看了看他,自己没有捉弄他的心思,他反而上赶着出丑。
到底是老了,安生日子过得久了,胆子也小了。
“无甚大事。”秦执风放下手里的茶匙,神色如常道,“此次寻你过来,不过是想问几个问题罢了。”
“是,左使但问无妨。”李长老表态道,“只要是老朽知道的,必定如实相告。”
如此甚好。
秦执风:“‘何惊安’这个名字你不陌生吧?”
李长老骤然听到何惊安的名字,有些意外,这个名字他的确不陌生。
只是他千想万想,压根没猜到会跟何惊安有关。
还没等他开口,听秦执风又问:“何惊安这孩子是如何进入第五院的?那些新弟子里,貌似年纪大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左使不知道?”李长老有点摸不着头脑,奇怪道。
知道什么?
秦执风不太能理解李长老这句话的意思,以为他要开始打太极,装糊涂,于是似笑非笑道:“李长老以为我该知道些什么?”
“这……”李长老没说出话来。
他自然晓得第五院收弟子的年龄限制,何惊安多大岁数,他心里门清,
但何安偏偏是个例外,李长老原以为秦执风知晓此事的,如今看来倒是他想错了。
秦执风这样问,显然是要在这上面做文章。
好在让何惊安待在第五院拜师学剑,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是听命行事。
李长老眯起一双浑浊的眼,稍微回忆了一下,跟秦执风坦言道:“何惊安啊,他应该是……半年前吧,对,是半年前宫主带到第五院的。”
“宫主?”
秦执风本以为是老头子自作主张,让何惊安进第五院,不承想里面还牵扯到宫主。
越来越有意思了。
秦执风心念一动,拿起分茶匙,重新倒了一盏茶给李长老,语气寻常道:
“既然是宫主的人,你平日里传授剑法给他,也该上心些。我可是亲眼瞧见,他连盛二这个学剑不到一个月的丫头都没比赢。”
李长老哪里知道他是在套自己的话?
听他这样说,因为真的是在提点自己,忙道:“秦左使,不瞒你说,就因为这何惊安是宫主丢给第五院的,我在他身上可花了太多心思。”
“您不知道,何惊安这小子身子骨弱,来了第五院半年,几乎病了半年,没正经在我跟前拿过几回剑。”
“宫主虽也交代我好生教教他,但也不能不顾他的死活让他练剑吧?”命都没了,谈何其他?
李长老道:“好歹这小子还算有点悟性,学的少,胜在精。不然,今日败得更惨。”
这是实话。
李长老说到这儿停顿了下,原本一言不发的秦执风忽然问他,“李长老那么看好那丫头?”
李长老:“……”
丫头?
盛二姑娘?
明明在说何惊安,怎么又转到了盛二姑娘身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李长老下意识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烫嘴。
秋棠身份敏感,夸过了头,秦执风不爱听,可她确实没什么好指摘的地方。
片刻后,李长老斟酌说辞,委婉道:“盛二姑娘勤勉,脑子也灵活,她能胜过何惊安,也属正常。”
“是吗……”秦执风对李长老的话不予置评,但潜意识也觉得他说的对。
比起一见面就喊他“执风哥哥”,遇到几个别门别派的弟子就如临大敌,左看右看,今日在擂台上的她确实更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