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愣了一瞬。
她不是不信,而是不愿意自找麻烦,徒增事端。她一再想着既然不需要攻略,就不用花心思来经营两个人的情感。
但,如果她真和秦执风在一起,且不说盛素禾会不会拦着,还有眼下这些事,有的是东西要应付。
而且秦执风这人冷心冷眼的,现在对她感兴趣,所以放在她身上的心思会多一点,可是能持续多久,谁也不知道。
万一她上心了,秦执风脑子里那股热乎劲却又过了,难受的还是她自己。
现实的阻碍,再加上他打心眼里不看好这段感情,认为总归没意思的,不如从一开始就看透些。
秋棠这样一想,更加不为所动了。
她嘴上道:“执风哥哥想多了,事情很简单,也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若硬要我给个解释……”
她抬头盯着他,缓缓道:“只能说是仗义执言罢了。”
此话一出,秦执风脸上的笑意渐淡。神色微讪,看着她道:“好一个仗义执言。”
他面上虽不高兴,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毫无疑问,他自然是想让秋棠接受他,可不是他想想,就能成为现实。
秦执风望着她道:“盛二,你倒是总有话来堵我。”
秋棠知道他此时心情不佳,但也没有说好话的意思,摇头坦言道:“这不是堵,只是就事论事。”
“呵。”秦执风本打算放过她的,又被她这一句勾起了气性,不悦道,“你心里这杆秤什么时候能放下?”
秦执风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对她生出不一样的心思,他一开始也觉得难以相信,所以才会去百花楼,有了那样一出,最初多少有些转不过弯来
后来,他发现自己是喜欢秋棠的,听完万谷那番说词,自认为他说得不错,也想通了许多。
他秦执风本就不是扭捏的人,心下也十分赞同万谷的话,觉得喜欢就喜欢,这颗心没有藏的必要。
所以这些天来,他耐着性子跟秋棠相处,以他平日的情况来看,已经是破了天荒了。
的确,他承认偶尔有些逾矩的行为,是他存了私心,但从未想过伤害她。
满腔热情,换来的总是她不温不火的态度,秦执风有些生气。
他很想打开她的脑袋瓜,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马车内的氛围变了 。
秦执风脸色沉得吓人,盯着她看了会儿,重新靠回车壁上,不再言语。
秋棠则松了口气,说句老实话,他一靠近她,总觉得会不老实。
也不怪她这样想,毕竟秦执风有“前科”。
他生气还是生气的,秋棠心知因自己而起,她也不开口搭话。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直到马车重新朝着水浮宫的方向而去。
马车外的万谷和香雪还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过于安静了,等到走了一段距离后,马车内才传出秦执风的声音。
他似乎吐了出一口浊气,问:“你这次又打算憋到什么时候?”
万谷和香雪面面相觑,不由而同地想,两位祖宗又吵架了?
马车内。
秋棠不解地看着秦执风,她憋什么了?
秦执风见她这副懵懂的模样,叹了口气,认命般道:“你要是多问问我,我会说的。”
他被她磨得没了脾气,在此之前他一直在等她开口,奈何她就像个锯了嘴的葫芦,只字不言。
话说到这份上,秋棠再心大,也晓得他在退让。
任何事好像只要掺杂了男女感情,都将变得繁琐。若是对他有意思,这叫情趣,对他没意思,那就叫麻烦,只觉得头大。
“此事揭过,你也无须回答到底对我是何想法。”秦执风言归正传道:“令牌一事,你猜对了,不是我偷的。”
话题突然转回来,秋棠不由看了他一眼,心中尚有讶异。
原以为他不会告诉她了……
秋棠见秦执风开口,方知他刚才指的“多问问他”是说令牌,今天他终于把话放到正事上,她也十分上道,立马接过话头。
“既然我猜对了,那令牌怎么回事?它为什么会在执风哥哥手里?”
秦执风听见她肯说话,捏捏眉心,“你倒是能忍。”
秦执风想,她刚才分明想知道,被他那样一说,却又不往下问。
这次是他率先妥协,什么时候她也能妥协一次?跟她待在一起,好像每一次都能认识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秦执风暗暗叹了下,决计不再多想。
令牌的事自她问出口的那一刻,他也没打算瞒着,更何况她现在也被牵扯进来,知道得多一点也好,省得她莽撞。
他扫了一眼秋棠,见她正专心等着他的下文,于是接着道:
“令牌是我在归山派掌门的书房里找到的。聂无凌身为水浮宫宫主,他的令牌一般人很难拿到,若说会在谁的手里,多半由他亲手交付。”
秋棠认真地听着,见他正色起来,轻声赞同道:“好像大人物手里的东西,确实比较难得到。”
“嗯。”秦执风怕她涉世未深,不清楚这些事,便又解释道,“何止是难得到,在水浮宫里,一般人连他的令牌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他说:“像令牌这种象征着个人身份的物件,你在归山派经历的那一遭也应该有所知晓,它对外是证明你的身份,而对内通常是号令上下用的。”
秋棠点点头,是这么回事。
“水浮宫如今上下安定,我和你姐姐统管日常琐事,也不需要拿着他的令牌说话。”
“再者,我们有任务,不是自己去执行就是手下去执行,传的是口令,对外也用不到他的令牌。”
他微眯起眼,“水浮宫里那本乾元天经出事,而他的令牌无端出现在归山派掌门的书房……我自看到起就觉得不对劲儿。”
“现在又冒出个何惊安,”秦执风冷冷一笑,看向秋棠,问,“你觉得其中会有什么关系?”
秋棠好像懂他的意思了。
他和她姐姐都没有问题,而何惊安不过是个小角色,翻不了天,那有问题的就只能聂无凌了。
“执风哥哥是说,真正和归山派咱们勾结在一起,弄出假乾元天经一事的人是聂无凌?”
秦执风不轻不重道:“不错。”
秋棠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