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皇后轻‘咝’一声,抬眼睨着她,这脾气够倔的啊!
西羽皇在旁边看着一脸幸灾乐祸地笑,“果然是本皇的亲闺女,这脾气跟你母后简直一模一样啊!”
姬皇后听了嫌弃地瞪了她一眼。
“金山将你的消息告诉我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我们将他带入南萧京城,将他的身份正式亮给南萧的皇帝。”
夏东珠有点不相信。
“就这么简单?”
南宫俦轻哼一声,“这还简单?只要本皇将他带入南萧,就已经证明西羽承认了他的身份,西梅郡主的私生子,在咱们西羽是根本不被承认的。”
夏东珠醒悟过来,“原来他是想让西羽做他的靠山,将他自己的身份由暗转明,那他究竟是不是南萧皇的儿子?”
南宫俦闻言转脸看了姬皇后一眼。
姬皇后抿了抿嘴,“在前日的国宴上,你父皇表明富金山的身份时,南萧皇也只是微有惊讶,并未有过多的表示。似乎并不怀疑富金山的身份。”
“那富金山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
姬皇后又与西羽皇对视了下眼神,轻轻点头,“有一块玉佩,是当年南萧王送给西梅郡主的,但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金山出生在南萧,当年西羽得知消息派人赶到南萧的时候,西梅郡主已经难产而死。所以金山究竟是谁的儿子?我们并不知情。”
夏东珠想了想,“当年西梅郡主可是死在南疆?西羽当年接触的人可是安国公陈储?”
“正是他。”
姬皇后叹息一声,肯定地道,“他曾经向西梅郡主求婚,还将婚书递到西羽皇叔手里,本想若是两情相悦,两国联姻也是好的。可没想,不久后就传来西梅郡主与南萧的皇上一夜深情……”
南宫俦听不下去了,直接手一挥,“阿烟甚是任性,出了此事皇叔也曾派人去南萧欲接她回来,可她死活不肯。那时,她已经有了身孕,就住在安国公府。府中人都将她当成了安国公夫人,所以……
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皇叔气的不行,将人撤回,从此也就作罢,只当没了这个女儿。直到传出她难产逝去的消息……”
西梅郡主的本名叫南宫烟,阿烟是她的乳名。
夏东珠蹙着眉,“可富金山却称安国公为义父……他这次随你们进京,怕是不仅仅想在南萧皇上面前亮出西梅郡主儿子的身份,怕是还会有别的企图。富金山一直很狂妄自大,觉得整个南萧的天下都该是他的……”
南宫俦却不屑一声,“简直是痴人说梦。”
夏东珠目光闪闪地盯着他们,语气中带着警告。
“南萧与西羽向来交好,你们可不要被人利用,做出助纣为虐的事情。待皇上的寿辰过后,你们赶紧回西羽。”
“那你呢?”
南宫俦紧追着问。
夏东珠目光闪烁,“我不回西羽,这里才是我的家,我要留在南萧。”
“坚决不行!”
南宫俦脾气立马要爆。
姬皇后妩媚的眼眸瞪了他一眼,“别吓着孩子,有话好好说。”
随后她拍拍身边的锦榻,冲夏东珠温柔地一笑,“先到娘身边坐。”
夏东珠却觉得姬皇后的笑脸比西羽皇的暴脾气更可怕,她缩着身子,站着没动。
姬皇后立马板起脸,“若想留在南萧也不是不可以,但得给我们一个理由,你可是我们西羽的皇太女,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江山和男人,你只有选一个。”
夏东珠立马笑了。
她瞟了西羽皇一眼,晃动着身子走过来,一屁|股坐在锦榻上,幽幽地道。
“我在南萧生活了十多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风土人情,不想回西羽了。你们就当我是嫁到南萧来了,至于皇位,小四就很不错,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夏东珠指着南宫棣笑嘻嘻地说。
南宫棣吓得立马后退一步,“我才不要,我是要做侠客的,仗剑走天涯,我喜江湖,不喜朝堂。”
姬皇后却意味深长一声,“这可不是你能留在南萧的理由,说吧!你跟青城王到底是真是假?”
夏东珠脸一红,扭捏了一声,“什么真假?反正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姬皇后叹息,“你是绝不能嫁给他的。”
夏东珠神情一冷,“为何?”
姬皇后也冷了脸,“你以为本宫会将自己最心爱的皇长女嫁给只有两年寿数的病秧子吗?”
夏东珠心一震,“若我执意要嫁呢?”
姬皇后哼一声,意味深长地睨她一眼,“那就要看他是否敢娶?”
夏东珠一下子抿紧了嘴。
“你们对他说了什么?”
直觉告诉她,他们俩肯定对萧长荆做了什么,或许是施压,或许是胁迫,总之,不会袖手旁观。要阻止他们在一起。
而萧长荆的情况肯定是富金山告诉他们的。
南宫俦更是快人快语,“哼,他根本配不上本皇的皇太女。”
夏东珠直接站起来硬刚一声,“那你们就永远找不回皇太女……”
她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就朝门外走。
西羽的帝后坐在锦榻上看着她离开并未阻止。
夏东珠耷拉着脸猛地拉开门,她知道萧长荆会在门外一直等着她。
可惜,门外站着西羽国的侍卫,台阶下并没有看到萧长荆。
夏东珠心里一凉。
他答应的,会一直在门外等着她。
夏东珠抬脚就要跨出门,不想却被持刀侍卫拦住。
“请公主回去。”
夏东珠冷目狠狠瞪着他们,“闪开,别让我动手。”
“阿玺,你这样,你母后更不会答应。她又犯病了,你先回去,咱们有话好好说。”
西羽皇的声音在夏东珠身后响起,透着一丝无奈。
夏东珠倏地转身,“若是与你们相认的代价,就是束缚我禁锢我,让我一生不得自由。那你们对我就无足轻重。我根本不在乎什么西羽的皇太女身份,我此生只想与我重视之人在一起。不管他是有两年的寿命,还是多久?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南宫俦听了,蹙着眉头,有点不能置信地瞪着她。
“亲生父母对你也不重要吗?整个西羽国的百姓对你也不重要吗?为了儿女私情,你竟要抛下所有。”
夏东珠深深地看着他,“或许胡蒙先生做得是对的,他不告诉你们我的存在,就是因为看到了我的灵魂深处的自由自在。
那个皇位不适合我。
我心向善。并不怕流离失所,不怕忍饥挨饿,不怕自卖自身。心向阳光,洒脱从容。父皇,若你真是我的亲人,难道你连胡先生还不如吗?你的给予,并不是我想要的。”
南宫俦心里震惊,呆呆地看着夏东珠。
这个酷似自己的孩子,竟能说出这般骇人听闻的话。
她根本不在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她心向自由。
“父皇,快来,母后不好了……”
突然南宫棣哭着跑过来,“父皇,母后昏倒了。”
南宫俦一听,看了夏东珠一眼,转身冲向里面。
夏东珠叹息一声,转身又朝向门外看了看。
萧长荆为何没有等她?他向来一言九鼎,为何此刻会失言?
夏东珠回过头,抬脚就往里走。
南宫棣抱着肩看她,方才还一脸的泪水,此刻却神情清爽一派淡然,“哼,就知道你不会如此狠心走。”
夏东珠瞟了他一眼,也是哼一声,“看你也不像方才那般着急忙慌,皇后的病应该无恙。”
南宫棣懒洋洋地跟在她后面,“母后确实被你气晕了,不过我已经给她吃下了护心丸,若我方才不替你解围,父皇肯定会揍你一顿。”
夏东珠回头睨着他,讥讽道。
“你是不是被揍怕了?才会想着仗剑走天涯……闯江湖,做侠客可不容易,你有盖世武功吗?可别未入江湖,就被江湖抛弃了。”
“切。”南宫棣不屑一声,“我三岁就跟着父皇学功夫了,你还不知道父皇有多厉害吧?天下高手,父皇排第三。整个西羽没人能打过他。”
夏东珠好笑,“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
南宫棣呛她一声,“你男人才排第五,他打不过父皇,所以根本不敢在父皇面前争你。”
夏东珠惊奇一声,“你说萧长荆的武功在天下高手中排第五?”
南宫棣俊眉一挑,“你不会不知道吧?”
夏东珠诚实地摇摇头,抿着唇角笑了,“原来他这么厉害?”她有点小骄傲。
“这是什么时候的排名?”
南宫棣得意一仰头,“十年前。”
夏东珠一怔,随后哈哈大笑,“十年前?萧长荆十五岁就已经在天下高手中排第五,如今十年过去,他的武功肯定不会停止不前,至于达到了怎样的境地?谁都不知道。现在你还大言不惭地说他打不过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