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珠傲娇地一哼,转过身就看到西羽皇正抱着皇后眉眼沉沉地瞪着她。
夏东珠轻咳一声,赶紧跑过去,“让我看看皇后怎么样了?”
南宫俦冷哼一声,“应该叫母后。”
夏东珠抿了抿嘴,看到母后闭着眼,脸色青白,嘴唇发青,像是有心疾。她方才并未完全为她把完脉,如今她不敢怠慢,轻轻切上母后的脉。
她的脸色极凝重。
看的南宫俦一阵心惊肉跳。
“如何了?”
夏东珠没说话,换了另一只手继续把脉,片刻拿下手,脸色沉凝,看向南宫俦。
“母后患有严重的心疾,不能动气,也不能太过激动,否则就会发生昏厥。这是多久的事了?”
南宫俦疼惜地抱着姬皇后,“从你五岁走失,你母后发疯地满天下找你,可这么多年过去,她的眼睛也快哭瞎了,也丝毫没有你的音讯。她一直郁郁寡欢,这心疾,有五年了。”
夏东珠低头想了想,“我师傅司马老神医现就在京城,我会请他老人家再为母后诊诊脉,看是否能为母后行针?父皇可否将母后平日吃的护心丸拿出来给我看看?若是需要调配方,我会亲自为母后重新炼制护心丸。”
南宫俦脸上一片欣慰,“这还差不多,不亏你母后这么多年为寻你操碎了心。”
“我现在就去找我师傅。”
夏东珠说完转身就走。
不想手腕却被人攥住。
她回头,看到姬皇后偎在西羽皇怀里慢慢睁开了眼,“你休想借故离开母后,司马老神医,可让你父皇亲自去请。”
夏东珠苦起脸,“我师傅脾气怪,还是我去请比较合适。”
姬皇后轻哼一声,“你想让母后死,你就离开。”
说完她负气地甩下她的手。
夏东珠却抿抿嘴,站着不动了,“行,我留下来陪你。如今我师傅就住在青城王府,父皇若想请他,先找青城王。由他带着过去会比较好。”
姬皇后似乎看透她的心思,冷哼一声,酸溜溜地道。
“真是女大不中留,为了男人,竟连爹娘都不要了。真是狠心呢!”
夏东珠虽不想气她,但还是反驳道。
“若不是他,你今儿就看不到你的皇长女了。我遇他在先,见你们在后,你吃的什么醋呀!”
姬皇后又被气着了,西羽王一看,本能地伸手欲打。
夏东珠一蹿三跳往后缩。
西羽王一怔。
瞧着夏东珠眼中本能露出惧色,像受惊的小鹿,知道她在人间定是吃尽了苦头,一颗心瞬间柔软。
姬皇后也是看到了,眼眸里立马蕴满泪,“阿玺,你父皇怎舍得打你?你不用怕……”
夏东珠也知道自己本能地动作过了,她摇头,“我不怕,我只是……本能躲闪,是怕人逮到我……”
一句话立马勾得西羽皇也眼眸通红,他手握成拳,都有点痛恨自己了,“阿玺,父皇不逼你了。你想怎样,父皇都成全你。”
夏东珠知道他说话不算数,急忙看向姬皇后。
姬皇后眼睛也红着,见她不相信,立马又嗔她一声。
“你父皇一国之君,金口玉言,他说的话自然算数。你不要怕,我们不逼你。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就心满意足。原本想将你接回西羽,就只是想弥补你……”
夏东珠轻轻松了口气,“母后的病不能拖,父皇还是尽快去请我师傅,他医术高深,定会有办法让母后痊愈。”
西羽皇一听也是满心高兴,“你守着你母后,父皇这就去青城王府请老神医。”
夏东珠点头,慢慢走过来,扶住姬皇后,“母后嘴唇青紫,呼吸不畅,是心疾所治。我先为你扎针,减缓你的痛苦。待师傅过来,该如何医治?由他定夺。”
没想,还未过一盏茶的功夫,西羽皇便引着司马老神医进入了凤凰台。
夏东珠一看到他,便高兴地迎上来,“外公,你来了。”
司马琨停住脚步,目光极是复杂地看着夏东珠,突然拱手对她一礼,“老夫司马琨见过长公主殿下。”
夏东珠身子一僵,完全愣住了。
“外,外,外公,你怎么……”
西羽皇态度倒还恭敬,看到夏东珠都变了脸,急忙对着司马老神医伸手一请。
“老神医请,内子就在里面,还望老神医施以援手。”
西羽皇引着司马老神医从夏东珠身边走过。
南宫棣见她还愣怔着回不了魂,直接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
“喂,你男人也真够意思,父皇在半路就遇到了老神医,青城王已经载着他在来凤凰台的路上了。”
夏东珠回过神,急忙看向门外,抬脚就往外跑,“他可是已经跟来了?”
南宫棣摇头叹息一声,“他根本就未进凤凰台就回去了。”
夏东珠脚步一顿,瞬间耷拉下脑袋。
南宫棣晃荡着身子走过来,“你也别泄气,即然父皇和母后答应了你,自然会遵着你的心思。青城王的正妃非你莫属。”
南宫棣说的很笃定。
可夏东珠心里却越发没了底。
今日外公对她的郑重一礼,将她的心彻底搅乱了。
她想保留原本的那份洒脱自在,或许已不能了。
而萧长荆对她的态度,让她心里愈发不安。
晚上,夏东珠宿在了凤凰台。可她辗转难眠,一掀被子就下了床。
她一刻都不能等,她要亲自去问萧长荆。
她一打开门,就看到几个暗卫守在门外。
她脸色肃然,“我要去‘百福楼’,你们若不放心,可以跟着我。但不要惊动父皇和母后,放心,我去去就回,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那些暗卫想必已经得到了西羽皇的旨意,不会太拘着夏东珠,于是拱拱手。
“属下是夜枭,皇上让属下保护公主的安全。”
夏东珠颔首,“那你随我去‘百福楼’,其他人留守,不必通禀父皇和母后。”
“是。”
谁也不敢怠慢夏东珠的命令,夜枭随着夏东珠离开,其他暗卫继续守在门外。倒也没有人去禀告西羽皇和皇后。”
夏东珠匆匆拉响了‘百福楼’后门的铜铃,这次小侍许久才打开门,看到是夏东珠,他轻轻一笑。
“夏娘子,你怎么来了?爷不在楼里,他告诉乔掌柜,说以后都不会再来了。让乔掌柜也不必再为他准备各种物件。”
夏东珠一怔,一颗心瞬间瓦凉瓦凉的。
她有点失魂,“殿下以后都不会再来‘百福楼’了?你确定?”
小侍呆头呆脑地点点头,“殿下让乔掌柜把五楼的房间都给锁上了。”
夏东珠身子踉跄地退后一步,胸口有些窒息。
“那殿下还有没有说别的?”可有留话给她?
小侍想了想,摇摇头,“殿下只说那间屋子,以后再不允任何人踏入。”
夏东珠心中瞬间有股撕裂的疼痛,眼睛也酸痛的厉害。
她强颜欢笑,用手摸了摸小侍的脑袋,“多谢你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可好?”
小侍重重点点头,“好。”
夏东珠转身就走,眼泪一下子滑下来。
小侍看到夏东珠离开,才慢慢关上门,转过身, 就冲着站在一旁的萧长荆不满地道。
“殿下为何要如此?我看到夏姐姐都快要哭了。”
月色下,萧长荆负着手,如神似佛地站着。听到小侍的问话,他转动眼眸看了他一眼,伸手又摸摸他脑袋。
“今日你做的极好,以后连这后门也锁上吧!以后不管谁再拉响铜铃,都不要再开门。”
小侍不解,皱着俊眉,“为什么?若是夏姐姐再来呢?”
萧长荆摇头,“她不会再来了。”
小侍嘟着嘴,“殿下是不是跟夏姐姐吵架了?你这样做,真不好。夏姐姐很伤心。”
萧长荆根本不会对小侍解释什么,只轻轻一声,“快去睡觉。”
小侍嘟着嘴离开了。
萧长荆却瞟着后门,站在那里许久许久都不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