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珠吓得赶紧用手撑住床头,他如今身上都是伤,她可不敢让他放肆。
“你不要乱动,伤口刚缝合好,若是开裂了,就又要受罪。”
萧长荆被勾的心痒痒,自然抱着她不撒手,他眉眼深深,心猿意马,身子一起就吻住她。
夏东珠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又不敢乱动,只被他吻得脸颊发烫嘴唇发麻,才不得不轻轻推开他,说了句极煞风景的话。
“你来到北疆,可有再派人去寻找夏南宇将军?北蛮的太子将他诱到北蛮腹地是生是死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萧长荆自然不高兴,醋意浓浓地哼一声,“你倒是关心他。”
夏东珠甚是无奈,可她又不能多解释,只叹道。
“北疆战事吃紧,他这样带着三万先锋营踪影全无生死不明,着实让人着急。北蛮的太子既然佯败诱他深入,就是起了杀心,如今他就在城外,夏南宇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
萧长荆并没有如夏东珠这般焦急,他对夏南宇还是有些了解的,喃喃地道。
“夏南宇可不是你看到的那般轻率愚钝,北蛮太子诱他入瓫起杀心,为何不说他将计就计破釜沉舟?或许他此时就躲在北蛮的某个地方伺机而动呢!如今没有消息传来,就是好消息。”
夏东珠琢磨着他的话,觉得甚有道理。
她父兄虽然是武将,看着粗鲁直率,但都熟读兵书心细如发,特别是在战场上,都有一种天生的敏锐。
夏南宇绝不会轻易上当。
夏东珠想到这里,心稍稍放下。
“那殿下可有傅先生的消息?”
萧长荆闻言眉心皱起,轻轻摇了摇头,“北辙已经进入北蛮,到此时无消息传来,想必还未找到傅先生。”
夏东珠心里一沉,却佯装轻松地拍着萧长荆的肩头,“傅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殿下放心吧,北辙一定能找到他。”
萧长荆却瞧着她幽幽一声,“你为何会来京城?不是已经答应我替我守住京城的吗?”
夏东珠身子一僵,自然不承认是因为听到他犯了头疾受伤,她在京城就再也坐不住了,心急火燎地赶过来。
她支吾着从萧长荆怀里站起来,“我来找霍襄,我娘想他了……”
这个理由真烂。
夏东珠说完都不敢看萧长荆的眼睛,片刻后,她突然就醒悟过来,“殿下,霍襄呢?”
如今居平关的将士也伤亡惨重,霍襄不会有事吧?
想到这里,夏东珠心就跳起来。
萧长荆瞅着她淡淡一声,“夏南宇一来到北疆,霍襄就给他当了亲卫,如今与他一起深入到北蛮。”
夏东珠咬牙,“兔崽子,果然不让人省心。”
“放心吧!霍襄精的跟耗子似的,夏南宇狡猾如狐,二人凑在一起,绝吃不了亏。”
夏东珠翻白眼,“有你这么夸人的吗?他二人毕竟身在敌方,北蛮的太子阴险狡诈,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夏南宇真正的本事,将军府的三位少公子,大家认为只有夏重明最为聪睿。其实都错了,夏南宇才是将军府真正的大才。今日你在城墙上看到那些孔洞了吗?”
夏东珠细细一想,确实在城墙上都留着大大小小的孔洞,她之前以为是攻城时的破损之处。
“难道那些孔洞还有特别之处?”
萧长荆点头,“南萧与北蛮激战多年,居平关的城墙几经破损,那些孔洞就是战后夏南宇故意让人留下来的,在敌人架梯上爬时,启动机关就会有利箭长矛之类的从孔洞内射出,将敌人刺下爬梯。这一招出其不意,效果极佳。”
夏东珠一笑,目露赞赏,“原来如此。”
萧长荆继续道,“北城的城墙都经夏南宇亲自修复,他来北疆这几年,没干什么正事,就把城墙修的固若金汤。此番北蛮太子几番攻城都未果,夏南宇的这些小心思都派上的用场。
所以,即便他被北蛮太子诱入北蛮境内也不必多虑,因为他不是一个冲动之人。他的智谋都掩在他粗鲁的外表下,他敢入境,必别有算计。”
这回轮到夏东珠惊讶了,“喂,你平时不是挺不待见他的吗?怎么听起来,倒像挺欣赏他的。”
萧长荆表情一僵,根本不承认,“他这次将北疆的战士弃之不顾,只为自己的小聪明,待他回来,爷定不饶他。”
夏东珠‘扑哧’一笑,“殿下真是口是心非,男人对男人的赞赏就那么难吗?”
萧长荆叹息一声,眸光一闪,心里道。
若不是他对你也起了心思,爷何必与他为难?
夏南宇忠君为国,铁骨铮铮,他自然欣赏。
“殿下,北蛮太子又攻城了。”
二人正叙着话,东城突然闯进来,脸上一片焦色,“北蛮太子不守信用,明明战败,要休战三日,没想竟出尔反尔,此刻出动的兵力似乎比白日还多。”
萧长荆一惊,立马要翻身而起。
夏东珠拦住他,“殿下,你的伤……”
萧长荆摇头,冲着东城道,“派人照顾好蒙将军,今晚攻城的事暂不让他知道。”
东城点头,“蒙老将军被军医灌了药,已沉沉睡去。”
“我随你一起去。”
夏东珠知道蒙老将军累极睡去,目前只有萧长荆能稳住大局,他必须去城楼。
“不可,你留在这里照顾蒙将军。”
萧长荆一边穿盔甲一边阻止她去。
夏东珠一哼,不与他争辩,转身就走了出去。
萧长荆只得对东城吩咐,“告诉夜枭,将她看住了,不要让她乱来。”
东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领命道,“是。”
可当萧长荆穿好盔甲拿好剑走出屋子的时候,夏东珠也已经穿戴妥当站在院子里。
萧长荆眼一眯。
夏东珠有些得意地走到他面前,拍了拍身上精致的盔甲,“我父皇专门为我打造的黄金软甲,刀枪不入,天下无敌。萧长荆,你休要劝阻我。”
萧长荆瞧着她身穿葛衣,外罩软甲,头戴金盔,脚蹬牛皮小靴,腰间还插着一把乌漆嘛黑的匕首。整个人神采飞扬英气勃发,一副势不可挡的模样。
他无奈地抚了抚额头,“那就走吧!”
夏东珠来到北城门,听到撕杀声震耳欲聋,她随着萧长荆蹬上城楼,才看到城墙下黑压压的北蛮军像蚂蚁一般蹬着梯子往上爬。南萧的将士持驽射箭,拿着长枪往下捅,挥着长剑往下刺,可依旧挡不住慢慢爬上来的北蛮军。
谁都以为,今日青城王胜了,北蛮的太子定会守诺,休战三日。
没想,他竟不顾刚损失了十多万人,晚上依旧连夜攻城。他们悄无生息,并未打火把,悄然架起了梯子爬城,待南萧的将士发现,他们几乎都快要爬到城楼。
萧长荆面色沉肃。
城墙下皆是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不到边。
“轰……”地一声,一块巨大的石头轰然砸上城楼,垛口应声而碎,北蛮军趁机爬上城楼,瞬间与南萧的将士战在一起。
萧长荆一脚将一个北蛮军踢下城楼,他目眦俱裂,心中对今日所见的北蛮太子一丝期盼瞬间碎裂。
夏东珠试了试风向,急忙对萧长荆道,“殿下,用火攻……”
萧长荆一怔,“你的意思?”
夏东珠点头,“此时夜间风向已转,刮起了东南风,若是我们在城墙上泼上火油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