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珠的房间被安排在孟歧的隔壁,这一天足够惊心动魄,天一暗,夏东珠就闭门不出。
拓跋煜折腾个没完没了,整个院子里都飘荡着女子兴奋的欢|叫声。
夏东珠蒙着被子坐在床上,未点灯,眼睛直勾勾盯着窗户的方向。
萧长荆好爬窗,今夜他会不会来?
今日她将红豆手链给了刘妙,希望萧长荆看到手链能来找她。
如今,她出不去,只能出此下策。
她也知道院子被驴脸男守的固若金汤,萧长荆来肯定有危险,可是,富金山的身份令她心惊,她不能不提醒他。
否则不但他有危险,东城和夜枭等人也有危险。
直到三更已过,拓跋煜也折腾差不多了,萧长荆还没来。
夏东珠叹息一声,正要拥着被子躺下,不想窗子一响,一股风透进来。她立马撩开床幔。
一个黑影正从窗子外熟练地跳进来。
“阿荆?”
夏东珠兴奋地叫了一声。
“是我。”
确是萧长荆无疑。
夏东珠拥着被子立马要下床,萧长荆快走两步,直接跳上床,手一揽就将夏东珠紧紧抱在怀里。
他后怕的心跳得咚咚响。
“拓跋煜的情况我听说了。”
夏东珠从他怀里抬起头,“你看到我给刘妙的红豆手链了?”
萧长荆点头,松开她,从怀里拿出红豆手链又套回她的腕子上。
“以后绝不可再将这个手链轻易给人。”
今日刘妙一出拓跋煜的院子就怒将红豆手链给扔了,她身上有伤,脸上带着怒意。
他猜测这一定是夏东珠给他传递的信息。
夏东珠傻笑,“今日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听到了富金山另一个身份,急的不行,必须要见到你。”
萧长荆不以为意,“富金山怎么了?”
果然,阿荆并不知富金山的真实身份。
“阿荆,你可查到西梅郡主当年留给富金山的都是些什么人?富金山曾说就是这些人帮他掌管着生意,连安国公都插不上手。”
萧长荆想了想,“我的确曾经派人调查过,是西羽老皇叔的家仆,他死后,便一直追随西梅郡主,如今都留给了富金山。”
“错。”
夏东珠打断他,“若我猜得没错,这些家仆只是表相,富金山背后还有更厉害的势力。我猜,是当年许太妃留给萧煊的势力,我只是搞不弄,他们为何会帮富金山?当年欺负西梅郡主的是安国公,又不是拓跋煜……”
夏东珠说到这里,心里一动,突然福至心灵。
“你说富金山会不会是拓跋煜和西梅郡主的儿子?安国公是替他背锅?”
萧长荆皱眉,“为何如此说?”
“今日拓跋煜疯癫时曾说,”当年许太妃为补偿他,将整个南疆留给他,或许在那时许太妃就已在南疆培养了一批势力。西梅郡主与皇上是在南疆出的事,富金山也是在南疆长大,孟歧曾看到,一个酷似富金山的人曾来找拓跋煜,而他就是这批势力的领头人。”
萧长荆闻言沉默半晌,才冷冷地说,“若是此,东城就危险了。”
“阿荆,今日拓跋煜就曾威胁我,说要将小镇上你带去的人都屠了,我猜富金山或许就在等这个命令。所以,我当时就急了。”
萧长荆认真地看着她,“阿玺,我会尽快将你救出去。”
夏东珠摇头,“不,我感觉拓跋煜不会伤我,他直言相告,他抓我,就是要引你和父皇前来。他说,他要让你风光的做南疆王,让我父皇把钱都给你,还要让我嫁给你……”
萧长荆一嗤,“他莫不是真疯了?”
夏东珠也是一叹,“他好似一直把你当儿子……”
说完,夏东珠就揉着脸子,“真搞不明白,当年究竟都是怎么回事?原本以为,富金山不是皇上的儿子,定然是安国公的,如今看来,却不一定了。而且拓跋煜根本不将安国公放眼里,说他不过是许家的一条狗……”
萧长荆冷笑,“陈储可不如他看到的这般简单,他守在南疆多年,野心颇大,他心中想要的就是南疆王的位置。而且,他狠的下心,将陈婕妤送入宫,想鱼目混珠,就足见他的忍辱负重。”
“对了,”夏东珠说着,将怀里的紫仙草拿出来交给萧长荆。
“这是孟歧在‘鬼窟山’采的紫仙草,毒虫毒物最是讨厌它的香味,会避的远远的。你让人将紫仙草煮了,洒在侍卫们衣袍上,再进‘鬼窟山’就不会有毒虫咬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设法从刘妙手里拿到她养的蜜蜂。”
“放心吧!蜜蜂我已经拿到了。”
夏东珠松了口气,“只要将三皇子和夏大小姐救出来,就算毁了萧玉翀和安国公的谋算,我们就胜了一半。”
萧长荆点头。
“陈储在南疆扎根多年,暗中自然也培养了自己的势力。许太妃死后,他自然野心膨胀,不肯再受拓跋煜驱使。若是真让萧玉翀登基称帝,那整个南萧可谓都握在了他手中。”
夏东珠继续道,“阿荆,你打算怎么做?你和父皇在南疆若不现身,拓跋煜和安国公都不会轻易动。”
“若富金山真有诈,那拓跋煜应该已经知道我来了南疆,你父皇做了替身,如今还在来南疆的路上,或许拓跋煜等的就是他。如此,我们还有些时间。”
夏东珠拍拍他胸口,“你不必担心我,拓跋煜虽然疯狂,但我能看出,他不会伤我。”
萧长荆用下巴蹭着她的额头,“阿玺,很快了,一切都会解决,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二人一直说着话,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
夏东珠赶紧推他,“阿荆,你快走。拓跋煜身边那个驴脸男非常厉害,不能被他发现。”
萧长荆轻嗯一声,眼眸望了望窗外,拿起夏东珠的手摸在自己脸上。
“阿玺,记住我的脸,如今我是刘妙身边的侍卫之一,只要你想见我,就使唤刘妙,我便知你有事,定会来见你。”
夏东珠点头,心中虽有不舍,但还是推他,“快走。”
萧长荆下了床,又定定地看了夏东珠一眼,才转身悄无生息地跳出窗子。
夏东珠心满意足,抱着被子倒头就睡。
夏东珠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她顶着一双熊猫眼去厨房,孟歧正在熬药。
见她睡眼惺忪,孟岐木着脸问,“昨晚没睡好?”
夏东珠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能睡得好吗?那些女人没命的叫,吵的我一整夜都没合眼,真是罪过。”
“昨晚死了三个。”
夏东珠一怔,“你是说昨天那五名女子......”
孟歧点头,“今早抬出去的,片缕未着,直接扔进乱葬岗。”
夏东珠磨着牙,“他奶奶的,拓跋煜......不行,今日我定要给他探探脉,不能再让他这般害人。”
夏东珠说着,直接跨出厨房,怒气冲冲闯进拓跋煜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