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蓄力一脚将门踹开,把坐在门口处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我低头看向他,居然是最晚到网吧准备行窃的硬骨头,他在看到我的同时起身躲到屋内,片刻后于乔身穿西装衬衫走出来,见我到来,吩咐身边的邢涛去泡茶,随后拿出折叠桌摆上。
对于他的先礼后兵我根本不屑一顾,随手拽来一把办公椅坐下,翘着二郎腿点上一支烟,开门见山的问道:“前段时间那篇文章,是你做的吧?”
于乔挠头看向屋顶的吊灯,思考一会儿说:“谁知道呢~”
我瞬间火冒三丈,一把将桌子掀翻在地,沈龙也将手中的茶杯一摔,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我俩同时怒视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的于乔。
不知从哪传来一阵拍手声,咋一看是站在监控器前的邢涛,他和于乔对视一眼,然后笑着对我说道:“尽情动手,屋里4个摄像头全都是无死角超清的,我不介意大晚上的麻烦警察叔叔跑一趟。”
我收起马上就要挥出的拳头,后槽牙几乎要咬碎,没想到昨晚还利用警察吓唬人的我,今天就反过来体会了一把被法律威胁的滋味。
于乔拿来扫把清理着地上的碎瓷片,戏谑道:“说到底还是个胆小的孩子,今后步入社会怎么跟坏人斗呢?”
“我遇到过最恶毒的坏人就是你,一个月后如果你们输了,就给我老老实实得用工作室账号发布澄清,把我受到的冤屈全都给我洗白,内容必须由我来写!”
于乔抬头看向我,眼神中尽是瞧不起,问道:“你要输了呢?”
“我离开这里,从此消失在你们眼前!”
可能是我开出的条件正符合他的想法,于乔扔掉手中的扫把,一个劲拍手叫好,然后又问我找到一同应战的人选没有。
“我的精英你无权知道,在你被我打的求饶前,我还有个问题,是男人的话就坦诚点。”
于乔坐在沙发上,整理几下头发后,做出请的手势道:“请讲。”
“从认识那天到现在少说也有六七年,不管是公事还是私底下,我自认为做的很好,这点你得承认吧?”
于乔点头说道:“嗯,然后。”
“既然这样,我从没得罪过你,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就算跟我合不来,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互相不联系就好,为什么要把我往绝路上逼!?”
于乔突然狂笑不止,笑的越发癫狂,越发变态,直到笑的浑身发抖,笑到周围的人毛骨悚然才逐渐停下,他道上一杯茶,缓缓说道:“一直以来我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看待,把自己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尽数告诉你,可你却没拿我当成最近的人,从我去北京后就和大齐他们越走越近,把我晾在一边,尽管我每次回来你还是会来我家,但我能感觉出来你潜意识里已经对我产生隔阂,在一次你睡着后我解开你的手机,发现你每天都在和大齐他们几个人发消息,说着当初跟我讲过无数次的兄弟情,你知道我在北京有多孤立无援吗?每天都被人当成小弟使唤,对每个人都低声下气,好不容易回到认为有温暖的家,却发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去,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我无法接受于乔这种变态心理,瞪着眼睛问道:“哥几个在一起相处还需要分出来好的程度吗?你赶紧去看心理医生吧,这病耽误不起!”
于乔并没有对我的调侃表现出难堪,反而极度认真的说道:“如果一开始就没得到,我不会说什么,但得到了再失去,我就会毁掉。”
听到这里我陷入沉思,以前在住在于乔家时,他总会以兄弟之前没秘密的借口问出我的锁屏密码,然后查看我的聊天记录,对此我并不介意,只当他闲着没事干,再说我的手机里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的八卦聊天;再后来他就总是会问我一些关于对身边人的看法,逼着我说出众人的缺点,却从来不问优点,还把自己准备找到欺负过自己的人实行报复的事全盘托出,而我只是左耳听右耳冒,劝他不要被仇恨冲昏头脑,令我没想到的是,说者有意听者无心,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下的决定。
我也明白从一开始他只是拿我当成一个所有物,至于他嘴上说拿我当自己人完全是扯淡,我意识到自己被看扁,一把抢过于乔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尚有余温的茶水洒了一地。
我已经对于乔这个人死心,过往的友情岁月只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幻想罢了,对于他我体内只剩下暴怒和愤恨,如果法律允许的话,我恨不得现在就拧断他的颈椎。
与此同时不光是我,连坐在一旁的沈龙也听不下去,鄙夷不屑的看着于乔说道:“亏你还是在认识皓轩之前就认识大齐他们,闹了半天你从一开始就没拿大家当自己人,只是一时弥补了内心中的空缺。”沈龙说着便冲他竖起大拇指,嘲讽道:“你是个好演员呐!瞒过所有人扮演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两年前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所以才一直跟你没走太近,否则也会像皓轩那样被你摆一道。”
已经搞清楚事情原委,我便没有任何顾虑,甚至开始期盼着日子过得快些,好让我提前出口恶气,给于乔留下一句“一个月后准备好镶牙的钱”后,和沈龙肩并肩准备离开。
我俩刚走到门前,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犀利的叫喊:“监控维修!”
我意识到不妙,回头的一瞬间,工作室最里边的帘布后面冲出七八个人,电动卷帘门也“咣当”一声落下。
此刻这趟闯虎穴、跃龙潭的会见,以我和沈龙面对十个同龄且膀大腰圆的人形成对峙,我试图拖起沉重的卷帘门,奈何这玩意是拉下来锁死的,除非从表面上破坏,否则至少需要千斤的力量才能搬动。
邢涛从人群中挤出来,在白光吊灯照射下拿掉斯文的金丝眼镜,脱掉身上的制服,魁梧的身材将贴身的白色T恤撑起,对我俩缓缓说道:“二位远道而来砸了我们的东西,先留下商讨下怎么赔偿如何?”
我和沈龙对视一眼,从对方眼神中了解到该怎么办,体内肾上腺素飙升,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
按照时间观念来说,现在已经是次日的开端,夏天的夜晚让人沉醉,让人激荡。夏天的夜晚也留下了一些遗憾,少了夏虫的呢喃和歌唱,少了田野的清香和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