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观赛的人欢呼着为场上的邢涛打气,他更是高举双臂像是提前庆祝自己胜利一般,嘚瑟的模样令我发指,靠在铁丝网旁低声嘱咐大勇:“别硬撑,我必须保证你安全回去,后面还有我和沈龙顶得住。”
大勇点了点头,蹿腾起身又和邢台对峙,台下一直传来“打死他”“快点结束”之类的话,我气的青筋暴起,抄起椅子指向于乔身后的几十人,说道:“谁再敢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我就在他身上实现!”
有几个不服的要走过来,被于乔一把拦住,他给这些暴徒们讲解一番利弊,告诉他们在八角笼外动手不合规矩,这些面露凶色的人倒还听劝,停住脚步后看我的眼神依旧带有恨意和不屑。
我扔掉椅子,继续观察着台上的局势,裁判坚定的说出开始,大勇摆好防守架势,反观邢涛还是一副狂傲的样子,笔直的站在原地,此刻我恨不得穿过冰冷的铁丝网暴打他一顿,方解我心头之恨。
眼角还肿胀的大勇有些站不稳,却在往前冲出一步时突然蹲下,痛苦的捂住腹部,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再也没能站起来。
刹那间我脑子里全是大勇父母担忧的样子,情急之下也忘了扔白布块,不顾一切的冲向入口,沈龙从身后一把抱住我,眼见拉不住,又喊来朱然、秦巍等人把我控制住,我急的大骂他们丧尽天良,自己人有危险居然还一门心思的拦我,即将产生内讧时,沈龙凑到我耳边,声音虽大但在嘈杂的叫喊声中变得模糊:“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别冲动!”
他生怕我听不进去,故意笑着对我眨了下眼,嘴角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又说道:“相信我,大勇真没事!不信你看。”他用下巴指着八角笼内的大勇。
很快我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得老大,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正巧能看见大勇正低头笑着,再一想沈龙不爱开空投支票@做事也经过大脑,于是我轻轻拿掉众人控制我的胳膊,说道:“刚才有点激动,咱们继续看比赛吧。”
除我和沈龙之外的人还蒙在鼓里,于乔也略显震惊的看着台上的一举一动,似乎担忧这场比赛真闹出人命,看来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怕。
邢涛不知所措,向于乔投去疑惑的目光,在没得到任何建议后,慢慢走到大勇面前,握紧的拳头反复在眼前转圈,他不太相信自己的拳头会给人打出内伤,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露出破绽了吧!”大勇一声怒吼,双脚蹬地猛的一跃,额骨狠狠撞在邢涛下巴上,“啪”的一声巨响,邢涛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到意识朦胧,呆滞的眼神中再也没有登上擂台那一刻的刚毅,趔趄的向后倒去,碰到钢丝网反弹倒地。
这一下不光是我,身后的人全部激动的喊破音,同时还不忘向对面的人挑衅,沈龙更是嘚瑟的走到于乔面前,嘴角差点咧到耳朵上。
“实力比不过就用阴险狡诈的手段,不怕让人笑话吗?”于乔脸色发青,冷漠的说。
沈龙一只脚用力的踏在铁丝网底端,无视于乔的问话,歪头字正腔圆的说:“兵不厌诈!规则表明了能不择手段,这是你请来裁判定的,没想到最后却坑了自己人!”沈龙傲慢的点上一支烟,继续嘲讽:“论起手段狡诈恶毒,我自然比你差一万八千里,你设计陷害自己兄弟的时候,脸上毫无愧疚感,足以说明诸如此类的事没少做,哪来的资格指责我们?”
于乔被反将一军,愤怒的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握住,微微颤抖着,许久才平复,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吗?别忘了邢涛可是专业搏击人员,不光是能打还很抗打!”
话音刚落,台上的邢涛便抓着铁丝网缓缓起身,冰冷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剑刃,死死盯着大勇,他撕开束在身上的T恤,擦掉嘴角的血液,众人立刻起哄叫大勇速战速决,只有我清楚,大勇自己是强弩之末,刚才那一击带来的反震极大,现在他的脑袋应该还在嗡嗡作响、眩晕不止。
邢涛眯着眼向前移动,大勇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迎战,二人都不像一开始那样寻找对方破绽,而是撕扯在一块,你一拳我一脚无情的打在对方身上。
很快大勇体力不支,被邢涛揪住衣领发力举起,我顿感不妙,掏出白布块扔出,刚好砸在邢涛脸上,他瞬间被激怒,双手把住大勇身体两段,将头顶在腰间,向下发力按压,面对如此强大的折力,大勇紧咬牙关没发出一声哀嚎,求生的本能反应使他拼尽全力掐住邢涛喉咙......
哨声打断一切激烈,带来并未能让人宁静的安静。在哨声环绕到八角笼的每条铁丝上前,邢涛忍住喉咙被掐窒息感,没有一丝迟缓直接后仰,和大勇一同倒地不起。
我爬上铁丝网,跳进场内扑到大勇面前,死死护住他后脑勺,裁判也打开入口,沈龙等人跑进来查看大勇的伤势。
他已经陷入昏迷,刚才摔下来时被邢涛控制住双臂,没来及护住头部径直砸到地上,尽管这不是水泥地,但快速坠落带来的冲击力足以砸碎坚果。
裁判单指撩开袖口,看着手表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即将宣布比赛平局时,一旁传来邢涛低沉的声音,然后他无力的双手撑地抬起头,于乔这才走进场内,与他保持两米的距离,并没伸出手去搀扶,而是面无表情的问道:“还能坚持吗?”
邢涛面色苍白,额头上满是豆大得汗珠,嘴唇也因为用力变得发紫,片刻后冲于乔点了点头,便走出场地休息。
众人合力把大勇抬出场外放到桌子上,我不停喊着大勇,可他就像醉酒的人沉睡一样,毫无反应,我心急如焚,加大摇晃力度,却还是不见效果。
裁判从我们身边经过被沈龙一把抓住,差点拽个跟头,他手忙脚乱的想打掉沈龙的手,奈何瘦的像雏鸡似的身体又怎能撼动武校出身的沈龙?沈龙将他拽到我们旁边,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在扔白布块的第一时间吹哨,还要等到俩人都失去行动能力再吹,大脑反应迟钝就别来当裁判,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于乔派来的黑哨!”
裁判被吓得目瞪口呆,说话变得结巴起来,不停重复否认黑哨的说法,沈龙气的直接抓起他衣领提至半空,语气里充满威胁:“不管你是从哪来的,胆敢放黑哨我就在被打死之前把你带走!”
为了不让情况恶化下去,我制止沈龙并把他叫到一旁,劝诫道:“他只是个傀儡,真正的主谋一会儿也要上场,咱们要做的就是借助眼前这个好机会修理他一番,至于黑哨问题,我想对方不会搞这种动作。”
“为什么?”沈龙不理解我为何会帮敌对方说情,眼神变得不满。
“首先我并不是说对方坦荡,而是像于乔那种狂妄自大的人,事先肯定会认为在实力上能碾压咱们,所以不会交代裁判放黑哨,你好好想想,谁会在手拿把攥的算计中安排黑哨,那样很可能给自己造成不可逆的后果,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