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实在听不下去了,道:“喂,这时候考虑到老杨了,你一旦把北军的粮草辎重送到大梁去,北军溃败,我不知道大奉这艘船会不会沉,但老杨一家肯定没活路了。”
“你和老杨说你家的事是想让他可怜你?但你投敌叛国时可曾考虑过老杨一家老小的死活?没,你没考虑过,因为你不在乎。”
白越拍拍杨开达的肩膀道:“老杨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坐的那个位置可是肥差中的肥差,每年若不给兵部户部孝敬几万两银子,别说坐十几年,怕十几天都坐不了。”
“瞧他家眷身上的首饰,就那个老太婆,她头上的钗子若低于千两,我把眼珠子抠出来。”
杨开达下意识的望去,他慈爱朴素的秦伯母,连忙把头上的钗子取下来,不敢让杨开达看。
这一瞧,杨开达发现了不同,曾经去秦家,秦家家眷全都穿粗衣,不施粉黛,首饰以铜银居多。
但现在一瞧,秦家家眷们的首饰都是金子做的,还镶嵌着各种颜色的宝石。
不过也有的秦家家眷,身上衣物仍是粗布,女眷未施粉黛,更未佩戴金银配饰,其中就包括杨开达的姐姐一家。
感受着杨开达的手又用力了,秦峙心中对白越恨极了,连忙道:“开达,不是那样的,你不要听小人瞎说……”
秦峙还没说完呢,刀把子狠狠砸在他脸上,让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陆荣冷冷等着秦峙道:“叛国之贼,敢对总督大人不敬,找死!”
说完,陆荣脸上毫无表情,对杨开达道:“杨副总督,这些叛贼与你有牵连,还请你回避,他们交给末将处理吧!”
这些叛贼又不是杨家的人,就算有杨开达的亲姊姊,那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敢私放叛贼,是要杀头的!
而且陆荣了解白越的为人,私人事上,他没有架子也无所谓,急眼了你跟他打一架都没事。
但公事上,张总督眼睛里揉不进沙子,陆荣手下好几个老卒,就因为征战时没管住下半身,哪怕凌辱的是个女贼,也被军法处置。
而处置这些叛贼,显然是公事了,陆荣不想让杨开达和白越,因这么几个蝼蚁就产生裂痕。
秦峙懵逼了,见到杨开达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袭击船队的人是谁了。
滨海军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知道,但张木头在军营内不是被杨开达架空了,将领士卒唯杨开达马首是瞻吗?
这时秦峙才打量起四周的士卒来,他也是老行伍,立刻看出了,和传言中完全不同,无论士卒和将领,其实都在看白越,白越才是这个军营真正的绝对掌控者!
白越拍拍杨开达的肩膀道:“你去审审大梁的俘虏吧。”
杨开达深吸口气缓缓松开了手,看了眼姐姐和两个娃娃,眼睛一闭刚要离开时,就听白越道:“慢着,让那个谁和你姐写封和离书,孩子归你姐,以后姓杨了。”
杨开达眼眸亮起光,连忙谢道:“多谢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