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看着正在思考的朱棣。
又悠闲的喝了一口茶水。
华夏文明,在几千年的封建统治下,养成了各种指手画脚的毛病,形成了无数的框框架架。
到处都在说你不能做什么,不要怎么样。
这和儒教的教条愚民政策有关,比如三纲五常,都是在给你立规矩,是人为制造的阶级壁垒,和印度的种姓制度其实本质上差不了多少。
愚忠愚孝成为了当前大明的普遍现象。
郑义也是经过社会鞭打的人,非常明白,所有的规矩,潜规则,世故,都是赤裸裸的阶级划分。
端茶倒水,点烟递酒,酒桌文化,高层的人坦然的接受着一切阿谀奉承和好处。
底层的人低头下腰摇尾乞怜,争抢着为数不多的高层人丢出来的残羹冷炙。
在一定程度上,八零后九零后不能算一个完全独立的人。
零零后,才算是有尊严的活着。
即使是这样,网络上还是充斥着各种对零零后有尊严的活着的方式的批判。
他们指手画脚,他们不知所谓。
想到这里,郑义叹了一口气。
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一个时代的悲哀,他只是在力所能及的弥补遗憾。
朱棣此时也回过了神来,他本身就是一个枭雄,还是能够明白郑义的意思的。
他如果没有欲望,就不会宁可背负骂名,也要抢夺这个皇位了。
而且为了这个皇位,他杀了多少人。
这就是欲望,没有这种坐拥天下的欲望,他又怎么可能走到现在。
一直以来,他们在乎只是自己可以肆意放纵欲望,而对普通百姓就像对待绵羊一样,想尽办法让它们驯良。
他们从来没有把他们当人。
想到这里朱棣的心底里也泛出了一股子凉意。
肮脏无耻卑劣,不足以形容这个团体,而自己是这个团体的一员。
而郑义才是那个干净纯洁的人。
他无时无刻不在防备郑义,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微微的颤抖着。
什么千古一帝,如果后代人没有傻子,都会明白皇帝到底是什么一个玩意。
所谓的千古一帝,只不过是狼群里有点节操的狼。
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朱棣看向了郑义。
“一家人中出现一个调皮捣蛋不听话的孩子,都可能会闹的一家子鸡犬不宁。”
“你如此放任,怎么管理他们?”
“俗话说得好,慈母多败儿。”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郑义却不以为然。
“孩子就要有孩子的样子,他们有着旺盛的好奇心,他们想尝试新奇就是调皮捣蛋?不调皮捣蛋那还是孩子吗?”
“陛下所认为的听话,就是一个没有自我,只会应声的机器吗?”
“慈母从来不会出败儿,蠢妇愚夫才会出败儿。”
“北五府有着充足的教育组织,村中有礼房吏员,还有痒学,蒙学,社学。出村更是乡学,县学,州学不断。”
“我们不会不让他们那样做,而是告诉他们这样做会有什么结果。”
“我们不会阻挡他们去试错,而是尽量避免造成太大的后果。”
“有着充足失败经历的人,才能坦然接受失败,并学会如何成功。”
郑义说的是孩子,其实说的是官场喊打喊杀的习性。
百件功劳,抵不过一次失策,一生作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老百姓但有错误就是喊打喊杀,有权的恶事做尽,轻拿轻放。
朱棣黑着脸。
“一国之事,岂能儿戏?”
“如果人人效仿,还不天下大乱。”
郑义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