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德抬头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恶魔，“你是因为我的眼睛，才对我感兴趣的？”

“是……但也不全是。我最初确实是想看到你那双眼睛，对某物或某人产生兴趣。但现在，我只是单纯不想让你死了，所有人都向往永生，怎么你就这么不屑一顾？”

“巴尔德，这世间唯一和你有联系的人刚才死了，你之后和我一起不好吗？我有亏待过你吗？”

欧文的语气起初还是平淡的，但到了后面却变成了质问。

巴尔德被问得一愣，欧文对他确实很好，关心他、照顾他，甚至他受伤了，欧文比他还紧张。这些他起初没有多想，毕竟他和对方是不同的两个世界。

但是现在，面对欧文忽然的激动和怒火，巴尔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眼睛直直盯着对方，然后说出了一句肯定的话，“欧文，你喜欢我。”

欧文表情瞬间变得疑惑，喜欢？他这是喜欢吗？

他没有喜欢过别人，之前也对其他人产生过兴趣。但巴尔德确实和之前那些人不一样，对方很特别，特别到他每次都会妥协。

不知道该作何回答，欧文消失在了原地。巴尔德眨眨眼，有些意外，对方这是……逃跑了？

……

卡利安葬礼当天，天空阴沉沉的，好像随时会下雨。

葬礼上，巴尔德也献了一束花，然后看了一会儿葬礼上来往的人，就悄悄地离开了。

天空有雨滴飘落，随后越下越大。

街上的人都在跑着，要回自己的家。

只有巴尔德站在街道旁，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

如果不和欧文在一起的话，巴尔德几乎是茫然的，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也和周围的人们格格不入。

他好像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他心里只有无尽的空虚和无措……

还有，他意识到了自己或许不想让欧文离开，对方在自己心里不知不觉间已经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

“欧文……”

“我错了，我不该丢下你。”

雨滴忽然被一把伞遮住，背后响起欧文略带无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和思绪。

巴尔德疑惑回头，看到了消失三天的人。

“你去哪儿了？”巴尔德张嘴问着，但语气里是他都未曾感觉出的慌乱和难过。

欧文张了张嘴，看着巴尔德泛红的眼尾，轻声回答，“我一直都在，只是你看不到罢了。”

“还有你说的对，我可能真的……喜欢你。要不也不会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这儿傻乎乎的淋雨，心里很是烦躁和心疼。”

巴尔德疑惑地开口，“心疼什么，我已经死了，不会生病。”

“我知道，但我还是心疼。”欧文淡淡地回答。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巴尔德笑了一下，转身靠在欧文怀里，脸贴着对方的脖颈，接着轻声说道：“欧文，我想……你现在可以让我死，然后吃我的灵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