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老怎么上来了,今晚的酒菜不合口味吗?”昌德帝冲走过来的一位皇室长辈说笑道。
大俣朝建立已有三百多年,皇室早繁衍成一个大族,来的这位是世袭的亲王信王,在皇族中颇有威望,所以昌德帝见了也客客气气。
“陛下说笑了,宫中的酒菜谁敢说声不好!哈哈,再说这酒是宫中珍酿,平时想喝还得向陛下讨来,也只有今晚才能畅饮一番。”在侍人搀扶下,信王坐到了昌德帝下首。
身份顶顶贵重的两人说笑了一番,信王才敛了神色叹了口气道:“诚王这事……唉,不说了,总归是他做得不对,如今有这个结果也是他罪有应得。”谋逆的诚王已经入网,只是仍留有余孽在外藏匿了起来。
昌德帝的神色也暗了下来,不过这样的场合也只有信王这等身份的人才敢提这事,周围的人都歇了声音竖起耳朵倾听。
离得稍远的大皇子和五皇子隐晦地交流了一个眼神,来正题了。
这是五皇子提出的法子,直接由大皇子出面说情并不合适,最好说动皇室听说长辈出面,这些皇族中人虽然地位尊崇,但也有那子孙后辈不争气的,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所以便也有人暗中投靠某位皇子,以使自己那一脉能够继续享受荣华。
“是啊,因为逆贼之事使得朕的虎威将军至今未归。”
昌德帝话一出口,听到的人皆唏嘘,虎威将军果然深得圣心。
信王哀叹了一声,接过侍从手里的酒为昌德帝倒上:“路将军还没有消息传来吗?”放下酒壶,信王唏嘘起来,似乎也很惋惜这样一个大将下落不明。
昌德帝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旁边的皇后柔声相劝,让陛下别喝闷酒,又对信王说:“信王你也知道陛下对路将军的倚重,如今消息未明,只怕……这两天陛下一直叹未有早些给路将军赐爵呢!”
“陛下,路将军年纪轻轻得陛下爱重那是路将军的福气,而为陛下和咱大俣朝竭尽所能那是每一个臣子都应当做的,陛下过于伤怀相信路将军也不愿意见到,倘若路将军真的……那该让路将军走得安心一些才是。”信王语重心长道。
昌德帝垂着眼睑,无法看出他眼中流露出什么神色。
安坐在一旁的尚娘娘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掩饰心里的讥讽,京城上下皆在陛下控制中,为何总有些人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自取灭亡呢?
陛下年纪虽见长,但那些人为何就不睁眼好好看看,凭陛下的身体,就是再活个一二十年都毫无问题,竟是现在就急不可耐。也好在她的小六听话,不去贪图求不来的东西。
然而小六儿时,她也并非没有没生出更进一步的心思,可当看到陛下探究的眼神时,她突然醒悟过来。陛下表面不管如何宠爱,可她商贾出身就是个硬伤,小六从出生起就已经没有资格去奢望那个位置。
也是在那时,尚娘娘深刻意识到自己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她不是不心冷,然而如今她所求的不过是小六平安,她的父兄安好。
“皇叔说的是虎威将军的身后事?”昌德帝掩住龙目中慑人的锋芒,沉声问。
“是啊。”信王竟是全然没有察觉不妥,顺着昌德帝的话说下去,而在场更多人则是竖起了耳朵不想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