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知道陛下欲赐路将军爵位,若是路将军就这么走了,爵位空悬,对路将军来说总是一件憾事。”
“那皇叔的意思?”
“总要有人继承路将军的遗志,继续为陛下效忠,为我大俣朝开疆扩土。”说到遗志,分明已将路延昭当成死人看待了。
“哼,什么人能继承朕的虎威将军的遗志?”昌德帝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殿中众人,在场的勋贵接触到昌德帝的目光,纷纷不自在地避让开。
三百多年过去,那些以战功起家的勋贵们,还能有几人上得了战场扛得起刀枪?论起走鸡斗狗之能倒是出类拔萃。
“依老臣之见,路将军的胞弟虽幼年,但若是好好调教个几年,咱大俣朝又将添上一名赫赫大将。他们是亲兄弟,体内流着一样的血,将来成就必不亚于路将军。”信王说着,还捋着胡子笑着。
可下面全都竖着耳朵关注的人却笑不出口,亏得信王担着一个宗室族老的名头,竟是连京中各府是个什么样都不知道吗?
皇后和尚娘娘默默互看了一眼,皆不动声色地似是没有听到方才那话一般,同时心里为信王抹一把泪,这般年纪趟这摊浑水,何苦来哉!
“是吗?信王竟然如此看重虎威将军的兄弟,朕倒想看看了,什么人能和虎威将军相提并论,武安侯府的人来了没有?”
武安侯没有正经差事,领的是闲职在家荣养无需日日上朝,平素也难得面见陛下。不过今日宫宴,自然也有侯府的席位。
大殿一角骚动起来,上面侍人宣武安侯一家觐见,没一会儿以武安侯府老夫人为首,一行人向主位走去。
这行人脸上努力做出悲伤之色,可又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那诡异的表情,让与武安侯府不对付的人看了都忍不住暗自嘲讽。
心这般大,脑子却都是不好使的,没听出陛下说出的话不对劲了吗?
“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让信王夸赞的孩子是哪一个?”昌德帝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玩味地看着这一家子说。
“陛下,小孩子经不得夸,信王太过抬爱了。”姚老夫人欢喜地将爱孙推了出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用帕子抹了抹眼睛,眼睛顿时红了。
“可怜我那大孙子,海儿这阵子常常念叨他大哥,原本打算让他大哥教他习武的。”对姚老夫人来说,她才舍不得宝贝孙儿去风吹雨淋练劳什子武。她的孙儿注定是享福的命,不止那煞星的爵位,还有陛下前后赏下的无数财富。
武安侯府快要入不敷出,她得为宝贝孙儿谋一个无后顾之忧的前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