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不过脑子。
赵煦和柳湘莲自不与一般见识。
倒是那柳湘莲洒脱的紧,在酒桌嬉笑怒骂贪官污吏,大肆议论朝政与海外异族。
聊的兴起,他倒还站起来唱了一段儿小生的戏。
都知道柳湘莲是个把唱戏当兴趣爱好的,故此也见惯不怪了。
“好、好、好!”
薛蟠连叫三声好,激动地站起来给柳湘莲递上一杯酒:“外面那些名角儿优伶,给柳兄弟提鞋都不配。”
然而这时。
门外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令三人登时醒了酒。
“这个时辰会有谁来?!”
赵煦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接近六七点用晚饭的时间。
“我去开门。”薛蟠一点安全警惕都没有,大大咧咧站起来,只当是相熟的朋友,或是母亲和妹妹派荣国府来的小厮给自己传话。
“别急!”
赵煦一把扯住薛蟠,蹙着眉头道:“本王先与柳湘莲去里间回避。”顺手将桌面的三个酒杯,碗筷给收在手里,只余下一个薛蟠用过的餐具在桌面。
柳湘莲倒也没怎么在意,临走前还抓了一瓶酒壶,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王爷,咱们去里间继续吃酒,不醉不归。”
前脚两人刚离开,薛蟠这时也打开大门,随即双目一瞪,看了半天也认不出面前六七个男子是哪个。
“你们?”
梅翰林家的管事儿,嘴上的八撇胡微微一动,拱手笑道:“想比这位便是金陵皇商,薛家家主了吧?”
“是我没错。”
见眼前的憨相男子很爽快承认,那管事才提及来的目的:“我等是代替梅公子,来与薛家主商量婚事儿的,要当面问清楚了。”
薛蟠在旁的事情上糊涂,但关乎堂妹婚事,还是上了几分心。
“这倒是不巧了,我母亲与妹妹尚且不在家中,有什么事儿容我禀报,两家在坐下好生商量不迟。”说毕他就准备闭门不见客。
“慢着!”
那管事一只手拉住门,客客气气笑道:“薛家主莫要让我等回去交不了差呀,梅家与你们薛家可是祖上联姻,我家公子和老爷叮嘱,一定要问清楚了,若是因此恼了,这婚事有了什么变故,却就得不偿失。”
一听这狗奴才竟然威胁自己,薛蟠哪里肯忍,当下攥起拳头欲挥,刚起了冲动念头,他便又清醒过来。
使不得!
这是堂妹薛宝琴的婚事。
婶婶一家,如今只有堂弟薛蝌在操持家业,一直心心念念能与官宦世家的梅府早日定下婚事,好有个倚仗。
若是因为自己冲动,毁了这门亲。
那他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也无颜面,再去面对薛蝌一家了。
薛蟠瞪着眼没好气道:“也罢,有什么重要事儿你们去花厅里与我先说,回头我在告诉母亲,派人写信给堂弟一家便是了!”
那管事这才换上笑脸,作揖赔罪道:“如此,我们便叨扰了。” 谁知那六七人进门后,有两个轻功极好的练家子,走着走着竟就不翼而飞。
而冬季天色黑的较早,薛蟠又一向不花心思在这些粗糙的奴才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少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