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小的也因为这关系,才没敢贸然进去捉人。” 管事的暗暗松了一口气。
再面子与威严的双重斗争之下,梅翰林还是选择了翰林院的体面,斩钉截铁道:“那又如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本官可以念在薛家小儿是被凶犯蒙在鼓里不与计较。”
梅翰林慎重考虑,怕到时候当场捉拿贼子出现意外,抓错了人的话,岂不是和薛家闹了不愉快吗?
当然,如果抓对了。
那这一切就不足为惧,哪怕扯上荣国府,他也能分庭礼抗,不落半点理亏。
“你带着一伙人以同薛家商量婚事为由,进府里搜查,若是确定了,立马通知大理寺逮捕凶犯!”
管事的犹豫道:“可咱家小爷是与薛家另一脉的小姐有婚约,并不是主家这边儿啊。”
“蠢货!”
梅翰林气的抓起茶盏砸向地面,吓的管事身子一颤。
“那薛蝌家里孤儿寡母,他妹子的婚姻大事,自然要上京城与主家商量,由主家操办,既然如此,直接寻京城薛家有和问题?”
“你且说,梅宏旭(梅翰林之子)已到了年龄,男儿成家立业乃根本,而她们家姐儿也十三四了吧?让薛家那边提早上京,两家好商量亲事。”
“爹!”
“薛家那位美人儿要上京了?”
这时一声男子兴奋的声音传进来。
就见,厅外突然摇摇晃晃走进来一位白面公子,醉醺醺的欢喜道:“我听闻当年爷爷给我定的这门娃娃亲,那薛家女子貌若天仙,比之她堂姐还要出色几分,可是真的!”
来人不是梅宏旭还能是哪个?
“孽障!”
见这唯一的宝贝儿子流里流气,毫无半分书香门第的气派,简直和街头地痞、纨绔子弟没区别,梅翰林直恼的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
劈头盖脸指着他鼻子,叠声骂道:“好个孽障,我让你读书考功名,你、你又去哪里胡混了?”
梅宏旭翻了个白眼,往旁边椅子歪七扭八的躺着,懒散道:“儿子还需读哪门子的书?爹你是翰林院的官,举荐我去国子监不就成了?”
“举荐你去国子监臊老夫的脸不成?”
梅翰林横眉瞪眼的看着这混账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老夫门生无数,各个都是科举正途出来的,你想进国子监去?好歹考个秀才,免得把梅家的脸都丢光了!”
“考秀才?”
梅宏旭不以为意的笑道:“那些勋贵子弟也无秀才之名,都能去国子监,凭甚到我这里便不行了。”
“凭你是是我梅靖璋的儿子,便不能清清白白去国子监丢脸!” 梅翰林不容置疑的道。
知道和古板的老子争论不过,梅宏旭当下嬉笑着起身,拉住梅翰林的手卖乖道:“儿子给爹赔个不是,等儿子成了亲,娶了薛家美人儿,一定用心读书,考个秀才、不不不,给爹考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让老梅家风风光光的。”
旋即就露出真实目的,探口风道:“薛家妹妹可是要上京了,住在哪里?儿子好亲自去拜见未来岳母和小舅子。”
“这里没你的事!”
梅翰林却是不肯透露公事,赶苍蝇似的将儿子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