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的谋士中,不乏有人看出了问题。
但面对暴怒的金鼎伯,谁又敢多嘴?
金鼎伯可不像骁骑侯那般赏罚分明,只要你有功,哪怕有无礼之处,他都能一笑了之。
也不像镇国公那般老谋深算,喜怒不形于色。
更不像陇上侯那般冷静,拥有庞大谋士团。
金鼎伯在宝杨地区,一言九鼎。
他的话,就是王法,就是铁律。
不管对错,谁敢不顺着他的意思,那下场只有一个——死!
所以,在暴怒的金鼎伯面前,没有哪个谋士会头铁到出言劝谏的程度。
“拟檄文!”
“本伯要代表天下勋贵,声讨叶寻!”
暴怒片刻后,金鼎伯又朝着书吏咆哮道。
书吏闻言,欲言又止了一下,但最终却颓然放弃,乖乖的应了声诺。
在场的谋士们,脸色全都有些难看。
作为谋士,他们谁都能看出,金鼎伯发檄文,简直是把自己置于风尖浪口。
这绝对会成为学宫的靶子。
然而,他们终究惜命,不敢出言劝谏。
哪怕明知道金鼎伯在走错路。
对于实权勋贵的书吏而言,一封檄文,还是能信手拈来的。
仅仅一炷香时间,檄文便已书写完毕。
“写的不错!”
金鼎伯扫了一眼,怒气稍减,面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檄文写的挺狠的,几乎就在指着叶寻的鼻子骂,你一个黄口孺子懂个屁的新法了。
这让金鼎伯狠狠的出了口恶气,自然满意极了。
“发出去,本伯要让天下人看到勋贵的力量!”
金鼎伯拍案道。
书吏闻言,应诺一声。
事情至此,已成定局。
金鼎伯成了反新法急先锋!
离开金鼎伯府的众下属、谋士们,无不有些垂头丧气。
几名私交甚笃的谋士,彼此对视了一眼,会意的结伴而去。
片刻后,他们来到其中一名谋士的府邸。
才进书房,谋士们先前憋着的叹气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伯爷此举……哎!”
“新法动的是那些腐朽勋贵,又非我金鼎伯府,伯爷他却偏偏……真是气煞人也!”
“镇国公真老贼也,自己不出头,却怂恿伯爷当出头鸟,这次咱们金鼎伯府怕是有难了。”
“学宫推行新法之心甚是坚决,绝不会放过出头鸟的!”
一个个谋士,唉声叹息,面色沮丧。
他们又不傻,自然能看出镇国公的谋算,也能看出考封法、降代法其实对于腐朽勋贵更为不利。
像金鼎伯这等地方实权勋贵,其实能影响到的地方,微乎其微。
也就是一个降代法,稍稍麻烦了一些。
不过,以金鼎伯府世代坐镇宝杨,且时有和异族交战的情况来看。
哪怕下一代金鼎伯,资质平庸,也未必捞不到功劳,来保住伯爵之位。
但可惜,偏偏伯爷中了镇国公老贼的奸计,当了勋贵们的刀。
简直可恨!
“要不咱们私底下再劝劝伯爷?”
有谋士不甘心的说道。
但他的话才刚刚落下,边上便有人面色一变,道。
“你不要命了?”
“伯爷是什么脾气,你是头一天知道?”
听到这话,刚刚还不甘心的谋士,顿时像是泄了气似的,颓丧了下来。
是啊,伯爷的不听人劝是出了名的。
谁敢违逆他的心意,那就是大逆不道。
赐死你已经算厚待了。
弄不好,给你来个屠三族都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