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角宫吧,等他们回来,今晚还有的熬”
看着隐在暗处的身影不见了,兮辞叹了口气,都是苦命人。
坐在熟悉的书案旁,灯光明明灭灭,桌边放着那块玉佩,手里拿着一本佛经,以佛经缓解戾气,倒是理解了当初的东华。
念佛经让人静心,但也不代表她对那些能念叨的和尚有什么好感。
喃喃道,“心若无尘,落雪听禅,禅定,心定,人自定。”
苏叶三人都被她赶回去睡觉了,她虽然有伤在身,但也不是谁都能对付的。
听见开门声,兮辞脸上露出一抹淡笑,好像并没什么区别,可是两人心里都清楚再也回不去了。
一时相对无言。
既然他们不开口,兮辞也不打算继续沉默了,将桌边的玉佩移到他面前,“这婚约确实到了尽头,家妹顽劣,不合适。”
“谁合适?”看向兮辞的目光带着嘲讽,和隐忍,沉着声音反问。
“自是宫二先生的命定之人,孤预祝你长命百岁,儿孙满堂”,兮辞端起茶杯,正要喝下,却被宫二突如其来的手拂了去。
茶杯摔碎在了地上,兮辞一个眼神都没给。
“够干净利落,也够狠,不愧是当朝储君”
兮辞从不是什么苦情女主没长嘴的性子,当即就反驳了回去,“狠?何为狠?是灭你满门了?还是杀你父母手足了?若我再狠一些,这天下就不再有宫门了。”
这话无疑是砸在了宫尚角的伤疤和雷点上,宫尚角脸色顿时黑了,竭力压制着额间的青筋暴起。
兮辞不管不顾,要疯一起疯,面上露出肆意的笑,靠近宫尚角,轻声说道。
“宫二先生,你不该感谢我吗?给你机会让你报了母仇和弟仇,解了多年的噩梦。
而我,则是亲手灭了无锋,魑魅魍魉,那两个魉阶刺客再加上点竹,真是难缠。
若是凭着宫门,凭着你,这辈子,都报不了仇了,说到底还是你们宫门赚了。
以后也不用龟缩在这山谷之中,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确实,不管怎么算,宫门都是得利者,最难啃的骨头是兮辞啃的,他们还有什么可矫情的,“就算没有孤,你们也终究会走到这一步。
从此以后,江湖与朝堂再也不是两不相干,天下人都是孤的子民,履行他们的义务,守孤的律法,敢违抗者,刑罚加身,不死不休。”
霸气侧漏的模样,哪怕此刻,他也还是恨不起来,所有的怒火和无可奈何还有心伤在这一刻通通都无处遁形,从始至终陷进去的都只有他你自己。
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怕被看出异样。
“这就是你为帝的考验?”两人离得极近,可无论是谁都没有半分旖旎的心思。
“没错,孤身为帝后独女,生来就是来为君的,即使继位试炼不是这个。
孤也不会允许江湖中人放肆太久,不守孤的规矩,那就没必要存在在这个世上。
这些年,是皇室对你们太放纵了,还是让江湖人把你们宫门架的太高了,让你们忘了尊卑。
一介江湖门派竟敢妄自尊大,搞那些越俎代庖的事。孤都没选秀,你们宫门敢选妻,凭什么?
今日,孤就告诉你,孤为尊,你们为卑。
孤即使让你们去死,你们也只能谢恩。”
兮辞周身气度浑然天成,尽显储君威势。宫尚角被激怒,眼里充血,他最在乎的就是宫门和族人,可今日有人告诉他,整个宫门不过是掌权者手中的棋子,他却无法反驳,谁让如今宫门伤不起了。
“若宫门不愿呢?”宫尚角看向兮辞,反问,眼里寂静无波。
“那就消失,杀鸡儆猴总要有鸡,以身试法总要有人来试,孤救了宫门这么多人,可不是让你们恩将仇报的,展示了孤的仁慈,下一步就要展现孤的铁血手腕了,让人见识见识,何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宫尚角闭上了充血的眼睛,片刻才睁开,妥协了,“我会说服执刃和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