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了两块布来挨着砂锅,防止整个拿起来烫手,但是想起他只有一只左手能用,因此撤了一块,用左手拿着进去屋内。
尽管盖上了盖子,那药的刺鼻味道还是一股脑似的钻进他的鼻腔,翁信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
“这药黑不溜秋的也就算了,味道还那么冲,到底是要救命还是要害命啊?!”
砂锅的盖子被他几个抖给颠开了,水蒸气扑面而来,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翁信根本看不清脚底下的路。
药的苦味和刺鼻的气味更加浓烈了,翁信简直呼吸不过来。
一个不小心,踩到了散落在地上没来得及捡的木棍子,翁信脚一滑,摔得个人仰马翻!
翁信死命稳住手里装药汤的砂锅,“哎呀!又是怎样了?还能不能再倒霉一点嘞?!”
他骂骂咧咧从墙边起来,摔得是眼冒金星,天地倒转。
所谓言出法随,他才刚怪怨了没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受了暴雨的摧残终于坚持不住了,墙体突然出现裂缝,并开始倒塌。
随着这边的墙倒了下来,房屋也瞬间倾斜,顶上的柱子失去了支撑,“轰隆轰隆——”地往下压……
翁信看得呆若木鸡,怎么样没想到只是随口一说,却是乌鸦嘴成真了。
逃跑根本来不及。他怔怔地看着要把他压肉饼的大柱子,脸色惨白。
翁信吓得闭上双眼,然而等了许久也没有预料中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他怪异地睁眼一看,闯入眼帘的是一张脱俗的脸。
她扛住了所有向他压下来的重量,以一己之力创造出一个可以活命的空间。
翁信呼吸一窒,瞬间明白过来是她救了自己。
可是一个普通人哪来这样的神力?想到先前这种不可思议和她怪异的举动,翁信想,她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凌曦紧抿着唇,硬撑着,微微湿润的发丝贴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更显病态与破碎。
“快走。”
她命令道。
翁信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想要拔腿就跑,刚迈出一步想起自己的药汤还没拿,
虽然洒了一半,但都是真金白银买的,不能浪费,又抓起锅逃出屋外。
这边心神稍安,凌曦料他无虞,运力一推,又是一声“轰隆”巨响,柱子与木料倒塌一边,凌曦从弥天烟尘中走了出来。
“女疯子,你没事吧?!”
翁信看她的样子,又变得六神无主,一边问她一边无死角地观察她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凌曦没有说话,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平静纯良,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一条血线,从她发丝中流出,有额头直流到下巴处,贯穿了整张脸,像是被人一刀把头劈成了两半,五官都分家了似的,十分骇人。
翁信吓得不行,瞳孔骤缩。
“完啦完啦!我的主人又变回蠢蛋了我的天!再这样下去我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救命!怎么疯的不是我!”
土晶灵崩溃尖叫,在空中极速地飘来飘去,想撞墙,然而以它透明的状态,根本连墙都撞不了。
天可怜见,这个土晶灵真是恨不得代替凌曦去疯,这样还能轻松一点,再这样怕来拍去的,它担心自己还没有享受到提前退休的福,就精神失常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