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了!”杜成柏喃喃道:“都说虎父无犬女,徐老将军英勇无匹,没想到孙女也是这般厉害!”
“好!极好!倒是不曾堕了你祖父的威名!”
杜成柏说完又指着她身后众人问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打哪儿拉来的?”
徐明薇恭敬回道:“是家母听说都护府有难,带领家中子弟,又聚齐临近几个村的人手。”
“县衙主簿魏大人说,都护府若是不存,整个楼兰危矣,他调了人手交与我娘,七拼八凑的,才凑齐了这么些人!”
“你娘?”杜成柏愣了一下,随后看向远处,正在指挥人打扫战场的顾念浓。
妇人骑在马上,手里拿着马鞭指挥,晚风撩起她的碎发,隐隐看出几分女子形态。
夕阳之下,妇人单薄的身影,不知为何,竟是透出几分威严。
“徐家没男人了么?”
徐明薇神色黯然道:“老将军应是听说过,我徐家满门俱亡于涂山之战。”
“噩耗传来只是,家中男子遭受刑责,流放路上死的死,伤的伤,到了地方之后,又遭豪强土匪肆虐。”
“万般无奈,我娘只得组织家中子弟,守护我们的家园和亲人,这才有了今日这样的队伍!”
杜成柏点头:“你母亲倒是个能干的!”
最后一丝残阳落下,顾念浓有幸进入了北庭都护府。
入目的场景,让人看着极为难受。
到处都是废墟残骸,倒塌烧焦的断壁残垣上还冒着难闻的糊味。
路上的行人麻木无神,或是哀戚悲鸣,四处都是难以入目的人间惨状。
徐明庆愕然道:“若羌人不是还没攻打进来么?为啥都护府里面会是这个样子?”
杜成柏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他身边的亲卫解释道:“说来惭愧,都护府里头出了内应。”
“数日前,就悄悄接了不少皮厥人与若羌人进城,打算待到时机里应外合。”
“只是不巧,他们行事不够机密,被我们发现了,城中一时起了内乱,才会弄成这个样子。”
徐明庆还想问这内鬼是谁,被他大哥徐明诚给拉了一下,当即又将话头给咽了回去。
杜成柏自然也看见了兄弟俩的小动作,自嘲道:
“也没啥好忌讳的,这种事但凡想一想,都知道毕竟是至亲之人。”
“老夫也不怕你们笑话,这勾结外敌之人,正是我那好妹夫!”
顾念浓心中一动,她听安氏提起过。
冯家大少夫人余氏便是杜成柏的外甥女,那他的亲妹夫,岂不就是余氏的爹?
徐明薇显然也想到此,低声与顾念浓道:“当初虞蛮氏灭冯家之时,余氏逃走了,后来四下打听都没了消息。”
余氏逃回了娘家,躲在了北庭都护府,也就难怪他们找不到人了。
顾念浓琢磨着,不知这场战乱,余氏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当夜,杜成柏便要为顾念浓等人举行庆功宴。
毕竟是徐家人救了他,也挽救了整个都护府与楼兰。
顾念浓谢绝,她不放心荣景那头,打算连夜去城主府看看。
杜成柏还要挽留,大门口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
“放我进去!你们这些贱坯子,不让我进去,回头我让大哥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