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臣一般都是加封大学士之衔,或者是三公。
宋阁老原本就有大学士头衔,所以这次更进一步,得封太师。
周阁老,因为才刚入阁,所以只封了文澜阁大学士。
其余都是小幅度的升官,用不着拿到大朝会时说。所以,这次最受瞩目的,就是宋、周两位了。
所以王大人才会那么说。
不过显然他是忘了周阁老是最讨厌人奉承和溜屁拍马的。
至于武将那边,没什么大的变动,最大的功劳都被陈嗣得了。
论功行赏不是一天就能做完的,早朝结束后,元慎把几位阁老都叫到了养心殿,商讨起了后续之事。
宋惜白没有打听前朝的事,但架不住总有人主动跑来跟她说。
圣旨还没下呢,她就提前得了消息。
她爹居然也得了个爵位!
元慎提出来时,好几位大人提出了异议。毕竟宋思源只是个太医,官职不高,哪怕出了宋惜白这个宠妃,也不够封爵。
不少大人心中猜测:这莫不是皇上试探我们,还是想立宋氏为后?
可没想到的是,元慎根本就没提宋惜白,直接拿出了“证据”。
宋思源当初冒险取得了假皇帝的血,和几位皇子验证过后,确定他非先帝。
这样的功劳,换一个爵位还不够吗?
那几位反对的大臣顿时没话说了。
于是,闲赋在家的宋思源,稀里糊涂地就成了“圣恩侯”。
这爵位名字还是元慎亲自拟定的。
圣恩侯,和沐恩侯、承恩侯同出一辙,明晃晃的都没半点遮掩的意思。
连侯府都是现成的,之前抄的某位侯爷的府邸,直接赏赐给了宋家。
于是,众人发现,京城有了两个“宋府”。
圣恩侯宋府,以冉冉新星之势崛起,成了京城最热门的话题。
宋惜白在三日后才见到了他爹。
宋思源穿着大红色宽袖朝服,被人带进了常青宫。
宋惜白高兴急了,拉着他爹就去看孩子。
原本还有些别扭的宋思源,看到两个外孙,立刻把脑海里的那些担忧和紧张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孩子的满月宴什么时候办啊?说起来,你生的那会儿到处都乱糟糟的,你大哥死活不肯告诉我你住在哪儿,孩子洗三我都没去……”
宋思源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宋惜白捂着嘴直笑:“大哥也是为爹好,爹别生他的气。”
“哼!臭小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就不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了。”
宋思源哼哼了两声,对儿子很是不满,但转头看向宋惜白时,又笑呵呵起来。
“还是女儿好,可惜你嫁了人,爹想见你一面都难了。”
看着宋思源一脸感慨的样子,宋惜白心里也酸酸的。
“不是还有浅浅吗?”
谁知不说还好,一说到孙女,宋思源的槽就更多了。
“你大哥说浅浅该开蒙了,准备年后给她找几个先生。我说我来给她开蒙不就好了嘛?你们几个小时候不都是我教的?你大哥不同意,非说什么咱家今时不同往日了,浅浅身份也不一样了,还要让她学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真是气死我了。”
宋思源甩了甩袖子,气恼的很。
宋惜白给他倒了杯茶:“大哥有大哥的考量,爹你多多理解吧!不过,浅浅还小,诗词歌赋就算了,琴棋书画可以学学,不必多专精,有个爱好就行。”
宋思源很愁:“那咱们家的医术不就后继无人了吗?”
宋惜白恍然,原来老爹担心的是这个。
不等她开口,宋思源就继续说了起来。
“你看我现在当了这个什么侯爷,也不能去太医院当值了,你大哥说,你在宫里,我再去太医院不合适。那我能干什么呢?”
太医院是不可能再去了,哪怕做到院使,在那些士大夫眼中依然只是个大夫,是给他们治病的,他们就觉得低人一等。
哪像现代呀,医者都被称之为白衣天使,救死扶伤都是受人尊敬的。
宋惜白摇头叹息,坐到了他爹身旁。
“爹要是真想做些什么,不如开个医术班,教人医理吧!”
宋思源有些迟疑:“可这是咱们家传的医术……”
“爹学医术最初是想做什么?难道就是想当太医、当大官吗?这些,您现在已经实现了呀!”宋惜白摊摊手,“学医之初,难道不是为了救死扶伤、治病救人吗?您多教出几个厉害的大夫,不就能救更多人?”
以前有段时间,宋惜白也觉得空有这一身医术没处施展,很是彷徨。但因为有丁香在身边,让她看到了另一条路。
她打算把这一身医术,都尽数传授给丁香。
至于丁香学成后,是想要留下,还是四处游历,或者做别的,宋惜白都不打算插手。
只要她的医术,不会断绝就好。
宋思源仍有些下定不了决心,于是,宋惜白拿国子监举例。
国子监祭酒,那是多少学子的老师?说句桃李满天下并不夸张,哪怕他并未参与政事,也没人敢小瞧他。
这么一说,宋思源顿时高兴起来。
宋惜白又鼓励了他好一会儿,然后送她爹出了宫门。
但宋惜白没想到的是,她只是想让她爹找点事做,她爹却当了真。
回去后,宋思源叫来了两个儿子,说了此事,宋昔年没吭声,宋昔平倒是挺乐意的,直言这是好事。
宋昔年沉吟片刻,见他爹兴奋又忐忑地看着自己,心蓦地一软,于是说道。
“这主意确实不错,不过,光靠咱家一家之力,恐怕很难长久地开办下去。爹既提到了国子监,不如上书皇上,让朝廷出钱建一个医学堂?”
宋思源连连摆手。
“这也太麻烦了吧?况且我也不会写什么奏折啊!”
“这不叫奏折,应该叫奏疏。您放心,我请了几位幕僚,到时候会有人帮您润笔的,不过,这医学堂该如何建、需要多少银钱、如何选址选才,爹可要仔细想清楚才行。”
宋昔年说完,停顿了一下,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此事能成,对咱们宋家是一件大功劳,对妹妹也是,以后就不会有人嘲讽我们是借裙带关系才得的爵位了。”
他这么一说,宋思源也跟着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