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走出屋子把外堂的屏风搬到了牛四喜的屋门前,企图用这种方式挡住声音,可是收效甚微。
“你和这帮当兵的都不一样,他们都是有今天没明天。”
苏扬看见迎春不对劲,他尽量非常的低调:“我只是,我……”
迎春制止了苏扬:“你别解释了,你只是嫌弃我,说什么都是骗人的。”
苏扬挠了挠头,迎春说的还是挺对的。
牛四喜的屋里发出了狼嗷一般的声音。
“他妈的这个家伙在搞什么,打鬼子也没有这么卖力的!”苏扬想去敲一敲牛四喜的门,可是刚走一步就又撤了回来。
迎春突然想起来什么,她起身出门,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壶酒。
“你喝酒吗?”没等苏扬回答,迎春已经给苏扬斟上了,“晕了就听不清对门的鬼叫了,这个丘八看来得折腾翠香一晚上了。”
“我干了啊!”迎春一饮而尽。
苏扬觉得这也是个招,苏扬酒量是没问题的,当参谋的时候就是号称公斤级战士,喝倒迎春那肯定是不在话下了。
“走一个。”苏扬一饮而尽。
男人喝多了故事多,女人喝多了话多眼泪多。
苏扬听着迎春说的话是越来越清醒。
迎春是下江人(就是西南人对长江下游过来人的称呼),一路跟着难民撤退到了滇边,男人死了,她一人要养活一大家子老弱病残,从暗娼做起,后来才来到了月楼。
这一行,来钱快。
“小兄弟,我见过的丘八……不是……当兵的多了,你也是要上前线了是吧?”
苏扬未置可否。
“菩萨保佑你……”迎春又是一饮而尽。
苏扬这时候看见床榻的角落里隐约地摆着一个菩萨像,可能这就是她的精神寄托吧。
迎春酒量也相当可以,三壶下去才开始摇摇晃晃。
苏扬感觉迎春喝进去的酒都变成眼泪哭出来了,乱世的无奈,没有本事的人只会是男盗女娼。
迎春已经35岁年纪,在行业内算是人老珠黄,现在看着没有真实年龄那么大,也有几分姿色,但是可以想象她以前一定也是一个美人。
俩人又喝了一壶酒,迎春突然用尽力气扑向苏扬,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苏扬扶住迎春,迎春摔倒,脚上的绣花鞋都飞了出去。
苏扬把她送回到了床上。
对门还在继续,可是现在苏扬却听不清了,因为迎春的呼噜声更有穿透力。
苏扬点燃一根烟:“他妈的怎么都是高分贝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