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机枪手卸下机枪的水箱递给一个伙夫小子。
“水?水?”伙夫转身茫然着寻找。
“回来!别找了!尿!”
机枪手拿过水箱开始对着撒尿。
子弹呼啸而过,炮弹在身边炸开。
但是现在任何事都没有撒尿重要。
伙夫从一个鬼子尸体上摘下钢盔也开始尿了起来。
终于,一股味道浓重的机枪冷却水被接入到重机枪的水冷套筒上。
等机枪再次打响的时候,整个机枪四周都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太踏马的骚性了!你这是多大的火气啊!”机枪手边打边说道。
战壕里,受伤的通讯员用明语对58师喊道:“我们还在坚守,绝不后撤,我们绝不允许阵地丢失!请放心!”
张瘸子和苏扬和指挥部所有人听着小河岭传来的信息。
张瘸子接过话筒:“兄弟,我是张师长,一定要坚持住,援军马上就要到了,挺过最后一分钟。”
通讯员知道不能再用明语多说什么了,只说了几个字:“我们会坚持的!”
“王叔,老狗也死了!”家旺红着的眼睛流下了眼泪。
眼泪在家旺布满灰尘的脸上冲出两道泪痕。
王叔的头只是低了一下,又快速扔出了两颗手榴弹。
终于,阵地上的弹药差不多已经打光了。
“没子弹了!”
“跟鬼子拼了!”
受伤的中士拿着一把大刀艰难地站了起来:“跟鬼子拼了!”
阵地上的华夏兵们聚成一小团。
士兵和伙夫们交错着站立着,他们有些拿着步枪,有些拿着铁锹,有些拿着镐头。
很多伙夫紧张地手指手在武器上不停地跳着舞,好像是在拨动着某种乐器。
日军举着枪上来了。
“杀!”
中士一步三跟头地举着刀第一个冲了下去。
然后是老黄以及全部还能活动的人。
老王头手里拿着个铁锹,嘴里唱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一种调调。
他把铁锹先是拍在了一个鬼子脸上,然后就被另一个日军刺穿了。
老黄扑倒了日军,大脑袋对着他的喉咙就钻了过去,随即扯出了一大块的血肉。
可是这些伙夫哪里是日军的对手。
很快,这些人就都消失在混战的人群当中了。
…………
阵地上除了火焰燃烧木头的声音之外,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连伤兵的呻吟声都没有。
终于,电台耳机传来了声音。
“小河岭,还有人吗?听到请回答。”
一只沾满了血污的手捡起了耳机和话筒。
“还有……”
“你是谁?”
“我是伙夫程家旺。”
“阵地还有多少人?”
“长官,就剩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