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钱员外身形一晃。
李捕头急忙在后头搀扶着她,“老钱,你先别着急,这事儿你得往好处想!”
“怪不得!怪不得!”钱员外恍然大悟,“你一直让我回家去,原来那个小贱人居然干出此等荒唐事来!”
青莲也搀着她另外一只胳膊,“员外,您先别气,山儿没啥大事……”
“什么叫没啥大事!他都不再弹琴了!这事儿还不够大吗?”钱员外近乎咆哮。
顿时,整个金凤楼里的人都看向了她们这边。
老鸨正好下楼,看见钱员外的时候双眼都在放光,拎着裙摆直接从二楼飞奔而下,一只手不停地指着前方,“钱员外!钱员外!别走!”
钱员外也没打算走,站定在原地任由着老鸨飞扑上来抓住自己胳膊。
“钱员外!您可算是来了,若您再不来,我可真要去您铺子里请您去了。”老鸨满脸的委屈和无奈。
“我们山儿和您家夫郎之间的事儿,可一定要有个说法!”
“能不能让我跟他见一面?”
老鸨一愣,倒是没想到钱员外是如此反应,手却下意识的没敢松开,“山儿说谁都不见……”
“带我去试试吧。”钱员外道。
老鸨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了手,钱员外的袖子都被他给拽变形了。
二人移步到寒山儿屋外的时候,都有些紧张,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还是老鸨率先敲了敲门,“山儿,你歇着呢吗?”
“……”
“钱员外来看你了。”
“……”
屋里依旧没有反应,钱员外也着急了,“山儿不在?”
“他在呀!自打手受伤了,他就没出去过,更没有回家去,说是害怕家里人担心。”老鸨指着旁边小台子上的空盘子,“刚刚送的饭,也吃完了。”
二人还在怀疑的时候,屋里突然有了动静,“鸨哥,带员外先去吃酒,让青莲哥陪着,准备好后我会出来的。”
“可是钱员外是因为孙小郎君的事儿来的。”老鸨扯了扯钱员外的袖子。
“是啊!山儿,我给你请最好的大夫,你千万别放弃,那个小贱人我回去好好收拾他!明日一定押着他来跟你道歉!”钱员外双手忍不住推了推门,可惜里面早就被插销给拴住了。
片刻之后,寒山儿走到门边,音色中没有丝毫的温度,“钱员外,山儿知道你的好意,但是山儿也自有主张,还望谅解。”
他话都说成这样了, 钱员外实在是不好在追问下去,咬着牙点了点头,“成!那我在外面等你。”
……
寒山儿坐在里屋,在头上插上一根圆润素净的银簪子,冲着铜镜里头的自己笑了笑,随后又缓缓的举起受伤的手,“这伤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门外已经没有动静了,他轻轻地抚过琴身,在距离匕首还有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也许,我真的有机会可以离开这里。”
寒山儿双眸微微闪动,可随后又暗淡了下去,“离开了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回家?
这两个字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心都漏跳掉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