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楷渊给墨宴留了作业:把三十九年到今天还称之为问题的问题写出来。墨宴没有抗拒,其实,她的脑海里回荡着:
我没有问题,但是,我要他们还债!
墨宴没有回病房,她自己围着医院转,因为她没有带手机,所以,穆若冰找不到她了。
墨宴坐在住院楼后面小亭子的石矶上,看着满院子的花草发呆。
墨宴揪下野草开始编,不一会儿的功夫变出来一个小花篮,她把几朵白色的小野花点缀上去。
穆若冰看不到墨宴来找墨一鹤,墨一鹤示意他过来看窗外。
穆若冰看着窗外的一楼的墨宴就感慨了:
“你妹妹怎么什么都会?”
“我妹妹不能有闲暇时间,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着复仇。她为了不让自己走极端,就不给自己留时间。”
墨宴编了一个又一个,编完两个花篮后,她蹲在野草中尽情地采各色的野花。
墨宴把扯下的花分装进两个花篮。
她尽情地做着这一切,墨一鹤温馨地笑着,妹妹在他的眼里什么都美好!可他不知的是此刻墨宴所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压抑一个想法,她要讨个公道。
墨宴拎着一篮鲜花进了哥哥的病房,她用哥哥装水果的两个塑料袋垫在花篮里面的底部,装上几厘米的水把花放了进去。
墨宴又拎着另一个花篮如法炮制,穆若冰帮墨宴把花放了进去,由衷地说了句:
“好美!”
“好美,这么美我还用报仇吗?”
墨宴说着就哭了。
穆若冰抱起墨宴走到床边,让墨宴躺了下来。墨一鹤也过来了,坐在妹妹的病床边。墨宴哭着说:
“我本来想,我要拿到博士后的学位,我要获的主任医师职称,不为别的,只为我自己的生涯圆满,然后,十年后,我要报仇!”
穆若冰站了起来,墨宴这令人发指的经历,换谁都会有复仇的想法。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墨宴偏偏选择了中间,让自己压抑成疾!
“多年接受的教育,多年接受的培养,让我懂得要饶恕!要放下!可我实在是放不下。我是心理治疗师,我要共情,可我与我自己的遭遇无法共情。我听懂了我的患者,我却听不懂我自己。”
墨宴靠着床头坐在床上,满脸是泪,穆若冰知道,能说出来就好!
穆若冰坐在墨宴的床边,面对着墨宴给墨宴擦着泪水。他对墨宴认真地说:
“明天吃过早饭,我带着你按着顺序去找仇人,不管我们要不要报仇,按着顺序去找。从第一个,找到最后一个。”
墨宴眼泪汪汪地看着穆若冰,点点头,然后,墨宴把头抵着穆若冰的肩窝睡着了。
穆若冰轻轻地抱起墨宴让她躺平,给她盖好被子就拉着墨一鹤回到了墨一鹤的病房。
穆若冰给墨一鹤倒了一杯水说:
“别急,你也要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开始带着墨宴去指认。”
穆若冰接了项教授给他的任务,开车带着墨宴去指认仇人,指认一个,就用爱去感染墨宴,使墨宴对他产生信任感和安全感。
伊乐然给穆若冰的任务是,用半年和一年的时间陪护墨家兄妹治愈康复并以家人的身份进入墨色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