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宴哭着要扒开管子去看,她怎么觉得穆若冰的心没有了?她要看仔细,她要看仔细。
一个大斗篷不知从哪里来的裹住了墨宴,墨宴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在空空的斗篷里呢喃地说:
“叔叔,我老公的心没有了,我老公死了。”
墨宴哭了,无声地泪水倾泻而下。
“宴!我没有死,乖,回去等我。”
穆若冰虚弱的声音游丝般地在墨宴的耳边缠绕。
墨宴醒了,她还躺在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在向外满溢着。
“这是我的泪水注满了浴缸吗?”
墨宴在低声问自己。
墨宴走出浴缸,走到淋浴的花洒下冲了冲身子,然后赤裸着站在洗漱台前。
洗漱台的镜子被热气蒙住了,墨宴伸手要用擦手巾去擦镜子。
猛然,一条大浴巾自肩而下地把她包裹起来。
透过蒙着厚厚水汽的镜子,墨宴隐约地看到了自己身后站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若冰,是你吗?若冰,是你!”
一双大手熟练的用毛巾给墨宴擦着头发,头发擦好后,五个大手指为墨宴整理着头发。
墨宴不敢转身,她怕一旦转身,穆若冰就消失了。
墨宴在犹豫着。
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墨宴抱起来走出了洗漱间。
墨宴被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墨宴双手勾着男人的脖子不肯放开,那一张模糊的脸墨宴怎么都看不清楚。
“宴!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墨宴睡了。
天大亮了,这一夜,墨宴没有去荷塘。
墨一鹤敲敲墨宴卧室的门,没有动静,他轻轻地推开房门 看到墨宴还在睡着。
墨一鹤上前摸摸妹妹的头发,湿的。
墨一鹤走到洗漱间门口看到浴缸里的水满满的。
墨一鹤把浴缸里的水放了,把浴室擦干了。
墨宴还没有醒,她睡得很香甜。
墨一鹤关门走了出去。
墨一鹤清瘦了很多,当妹夫穆若冰舍身为他挡子弹的时候,墨一鹤感觉自己已经随着妹夫死了。
墨一鹤似乎放的下妻子,放的下儿女,可他放不下妹妹。
墨一鹤不知道妹妹失去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往后怎么活下去。
门铃响了,伊乐然来看墨宴。
“还没睡醒吗?”
伊乐然关心地问。
墨一鹤点点头。
伊乐然递给墨一鹤一个报纸包着的小包,墨一鹤小心翼翼地打开。
报纸里包着两张钛钢牌。
“爸爸为了救我,妹妹为了救我,妹夫为了救我……”
墨一鹤说不下去了,滚烫的泪水流淌着。
“一鹤,你要好好活着!为了墨家的祖业,也为了用鲜血和生命保护你的亲人们。”
伊乐然的心又何尝不痛呢?
伊乐然的心在流血。
组织命令无论在任何情况下,穆若冰都不可以暴露自己,可这次,穆若冰没有暴露自己,只是救墨一鹤是穆若冰的本能啊!
伊乐然的心里无数次地呼唤着:
“兄弟,若冰,回来!就算是为了墨宴,你要回来!”
墨一鹤取出了墨宴装着白色碎水晶的琉璃盒子,他用酒精面片一遍遍地把钛钢牌擦拭干净,放在了碎水晶上,盖上了盖子。
卧室里,墨宴安安静静地睡着,在她的床头柜前蹲着一个大斗篷。
大斗篷折叠着,很沮丧地蹲在那里。
墨宴翻身睁开了眼睛。
“叔叔,叔叔你怎么在我这里?”
“我回不去了?”
大斗篷的帽子立了起来,空空的帽子里有一双大大的眼睛。
墨宴伸手摸摸大帽子问:
“你怎么回不去了?”
“你老公不让我回去。”
“我老公?若冰?”
墨宴困惑了。
“是的,本来我是七分回归我现在的空间做事情,三分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可你老公把我的七分困住了,他要我全部留下陪你玩。”
大斗篷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陪我玩?玩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还说等他回来咱仨一起玩。”
墨宴一骨碌坐起来,揪着大斗篷问:
“我老公在哪里?”
“不知道呢!”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刚刚我老公还在帮我擦身子擦头发,快说,我老公呢?”
大黑斗篷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它晃过墨宴,直接躺在了床上。
硕大的斗篷摊了一床一地的。
墨宴惊的跳到了地板上。
“我巴不得你老公别回来,他不回来了我就不回去了,这个位置就是我的了。”
墨宴急得绕过来就抓着黑斗篷往外扯:
“你放屁!我不要你!”
“嗨,这是说你叔哪?”
“什么叔呀,你看你那一点儿还像叔呀?”
墨宴扯着黑斗篷就往外走,大黑斗篷蓦地把墨宴包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