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放在厄缪拉身上……却又如此真假难辨。
“我随时都可以为你解决掉让你感到烦心的一切存在……我的小甜心。”
那漂亮的金色长发随着他的俯身落在厄缪拉的身前,她缓缓抬头看向克蒂斯,眸色悄无声息的变化,像是被他说的话感动了一样,笑意愈发温和愉悦,她抬起右手将一缕柔顺的金发绕在指间,声音软了一些。
“是吗?父亲大人,您愿意解决掉让我感到烦心的一切存在,那么……”
厄缪拉轻声细语的说着,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看上去像是被他的一句话轻松取悦了一般,至少看到她这副表情的人都会这么觉得。
“也包括您自己么?”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斯内普这个旁观者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刚刚还垂首附在厄缪拉身上与她暧昧不清的克蒂斯就被她一手抓着头发甩了出去,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落在地上。
等到克蒂斯再抬头的时候,原本还躺在沙发上的女孩不知何时来到了他面前,伸出一只又白又软的脚重重的踩在了他脸上,那刚抬起的金色脑袋瞬间又贴到了地上,甚至还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声响。
也许喜怒无常的,不止是克蒂斯。
厄缪拉甚至不打算给他一点儿时间来回答这个问题。
所以……
是因为克蒂斯刚刚说到了莉莉才触怒到她了吗?
她一向最讲礼貌和礼仪的,无论什么时候。
甚至不知道这段记忆内容是真是假的斯内普,此时却思考起了这种问题。
而记忆中的克蒂斯显然比斯内普更疑惑这个问题,一双暗绿色的眼睛闪烁着,却再也没有发问的机会了。
“伊万斯的死可取悦不了我,父亲。”
松垮的纱裙因为她接下来半蹲的动作滑落下一边的吊带,但厄缪拉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而是一边歪着脑袋,一边露出一个带着些病态的微笑,语气轻柔。
“比起来……”
她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或许您的死法别样一些更能取悦到我。”
“您一定也会愿意付出生命来取悦我的,对么?父亲大人。”
偏偏说出这种话的同时厄缪拉的脸色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她唇角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眸中的最深处蕴含着不被人轻易发现的疯狂之色。
像是夜空下平静的海面,静谧,美丽,那抹近乎黑色的深蓝总是让人看不清,看不清水面下藏着怎样危险的巨兽。
“就像我取悦您一样的来取悦我吧,父亲,您知道我会感激您的。”
那双本就隐隐泛红的眼睛更是在下一瞬变得似红酒般瑰丽,带着让人不受控制的魔力。
让人说不出拒绝的答案。
有那么一瞬间,斯内普觉得这样的厄缪拉是陌生的,可他很快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才是真正的厄缪拉。
斯内普最开始认识的那个厄缪拉。
一个危险的……永远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会在下一秒计划出什么不符合常理与逻辑的事情并随时准备实施的疯子。
那才是她。
斯内普见证了克蒂斯被他篡改记忆的全过程,男人如同一个没有意识的傀儡被肆意填入色彩的同时,厄缪拉手臂上本该隐藏起来的荆棘纹路也隐隐的散发着黑色的光芒,像是活过来一般,顺着她的手臂又向上蔓延了一寸。
结束后,她捂住一只眼睛缓缓站起身,瞳孔中的红色逐渐消散,变成如墨般浓重的黑色,眼底的笑意早已无影无踪,像是彻底失去兴趣一般,也不去看倒在一旁失去意识仿佛死过去一般的克蒂斯。
“早该明白的……”
她慢悠悠的从克蒂斯身体上踏过,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一只手撑着脑袋靠在一边,双腿懒散的交叠着,兴致缺缺的垂下眼眸,低声呢喃。
“还是没有思想的东西更听话一些。”
“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人,是永远也……学不乖的。”
像是在说克蒂斯,又像是在说……别的人。
很怪,说不出的怪。
至于为什么斯内普觉得怪……
他认为自己的脑袋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下意识在心里觉得厄缪拉像是在说莉莉。
这句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指向,但他就是莫名的联想到了莉莉。
忽的她将视线定格在这段记忆的主人身上,恍惚间,就像是她和自己对视了一般,即使斯内普清楚的知道她看的不是自己,也难以避免的在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心颤了一瞬。
“可可,过来。”
她微微抬起一只手,眼神温柔到让可可恨不得就这么溺死在那个名叫缪拉小姐的海里。
“哦缪拉小姐,是可可的错,可可竟然放任您这么伤害自己……”
那样长篇大论的喋喋不休被无视了个彻底,斯内普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的厄缪拉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对劲!
“可可……你是不会背叛我的,对么?”
厄缪拉冰冷的指尖划过可可的脸颊,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笑的温柔,声音却带着被压抑的危险,她无视了可可极力的展现自己忠心的话,只是轻轻呢喃着。
“没关系,就算背叛也没关系……”
她将可可抱在怀里,缓缓闭上眼睛。
“只要别让我找不到你,只要你……别蠢到被除我之外的人杀死。”
斯内普只觉得心脏像是在一瞬间沉进了海底,一阵强烈的窒息感翻涌着,他不想那样猜测曾经的厄缪拉和莉莉之间的关系,否则根本没有办法解释这些年……
不,或许不是没有解释……
她对莉莉的态度一直就很怪不是吗?
现在想想才想起来一个致命的问题,厄缪拉口中那个一笔带过的十五年的人生,真的就像她描述的那样轻描淡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