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追求的那个，能够彻底毁灭一个人灵魂的方法，如果有一天我研究了出来，你是想对自己用上，还是……对你身上缺失的，不知道去哪儿了的另一半灵魂用上？”

她会怎么说呢？

伏地魔在心里设想着。

结果好样的，沉默，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就在他打算亲自摄神取念看看她那脑袋瓜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顺便看看她知不知道自己另一半灵魂的下落的时候，厄缪拉看着他出声了。

“我不知道，主人。”

伏地魔觉得不知道的人应该是他。

“我也不知道我是想毁掉自己的灵魂多一些还是想毁掉她的灵魂多一些，亦或是干脆将这样肮脏的灵魂全都毁掉。”

只见厄缪拉一边用手按住自己的心脏，似乎也想感知自己内心深处的情绪与想法，然后抬头认真的望着他，唇瓣微张。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有时候，就连我也不明白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我不知道，主人。”

她再次重复了一句，漂亮的红色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迷茫与困惑，就像是所有失去方向的孩子般，下意识寻求着方向。

“您会希望我怎么做呢？主人。”

厄缪拉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但凡他说出让她自毁灵魂之类的这种话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去那么做一样。

那让伏地魔有些头疼。

那是一种……像是带孩子般的心累感，他却意外的并不厌烦。

“你的另一半灵魂在哪?”

他打算先弄清楚这个相对重要的问题。

不管那一半的灵魂是附着在某样东西上还是有了自己的身体，把那半个灵魂抓回来让她吞噬掉，她就能拥有完整的灵魂了。

灵魂对于巫师有多么重要不用多说。

放任一半的灵魂产生自我意识还迟迟不肯收回来简直就是一件蠢的不能再蠢的事情。

顶着仅剩一半的灵魂就敢在身体里布下吸取自身灵魂和生命的魔法阵……

也就是她才敢做出这种事情！

哦对……她又不在乎这种事情。

果然把她另一半灵魂找回来这种事情应该提上日程！看看少了一半灵魂脑子都不正常到什么地步了?

厄缪拉似乎是不太想说的，她沉默了半晌，最终抵不住他强烈要求的目光，移开视线说出了答案。

“霍格沃茨。”

“她在霍格沃茨。”

伏地魔沉默了。

他还真没想到她能回答出这个问题。

他以为她会说自己不知道，结果她不仅知道，还一清二楚，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另一半灵魂的所在地，但似乎对收回自己灵魂的事情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如果他不问这件事情，厄缪拉或许会永远藏着这个秘密，或许会打算就这样拖着残缺的灵魂过一辈子。

她为什么不想收回自己的灵魂?

因为对方拥有自己的意识而心软?

还是就像郁南斯说的那样，她也排斥着自己的另一半灵魂?

伏地魔不确定这一点，他不确定那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一半灵魂对厄缪拉来说算什么，至少从她现在的表情和态度上来看，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所以你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的情况，却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任由情况越来越糟?”

他微微皱眉，精致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冷意，眼底没有了往日见到她时总会浮现的若有若无又不辨真假的笑意。

他就这么神情严肃的凝视着她，看着她垂眸默认的态度，莫名的有些心烦意乱。

为什么心烦意乱?

大概是为她过于糟践自己而感到不满。

对于一个天才选择埋没自己感到不满。

一个有着邓布利多和他都无法否认的天赋的女巫，只要她愿意魔药大师和魔咒大师的头衔都将属于她，明明拥有着强大的魔法生物返祖血脉，只要取回自己的另一半迟早能够达到和他和邓布利多一样的高度。

甚至超过他和邓布利多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魔法生物的血脉所带来的魔力和与生俱来的天赋让她注定成为强者，注定成为整个巫师界的传奇。

而她是怎么形容自己的?

她甚至用肮脏来形容自己的灵魂！

（那种心情就相当于一个小学就能上清华北大的人跟你说他以后想上蓝翔一样。）

比强者的陨落还要令人难受的是天才的埋没和夭折。

伏地魔是个爱惜人才的人，见到有天赋的年轻人都想拉拢一番，即使对方是格兰芬多，食死徒里有天赋的他都亲自指导过他们黑魔法。

只有厄缪拉是不同的，她并不需要他的指导，他们在一起钻研黑魔法的时候其实就是交流各自研发的魔咒，巫师界已有的黑魔法根本不在他们学习研究的范围内。

没有人知道他对厄缪拉有多满意。

他们的思维能够在同一高度进行交流。

“如果我不命令你的话，你就根本不打算把你的灵魂收回去，是吗？”

厄缪拉垂着眼，沉默了片刻。

她才是那个该被收回去的残魂。

侥幸拥有自由的，是她。

“那么……您要命令我那么做吗？主人。”

她抬眸望向他，眼眸依旧如同最醇厚的红酒那样泛着漂亮迷人的色泽，却在某一瞬间像是失去光亮般有些黯淡。

伏地魔将她眼底那一瞬间的情绪看的清清楚楚，但女孩儿脸上又看不出一点儿抗拒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