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他第一次杀人是在十岁,比他大一岁的一个叫江小的男孩总是欺负他。
打骂都是轻的,最过分的是他趁他睡觉之时尿在他的脸上。
他开始时没有反抗,后来等他睡着,他拿出一根细绳直接勒死了他。
害怕、无助、惶恐、不安......
他抱着膝盖,小小一团缩在床边,快天亮之时,是凌云发现了他。
凌云在他面前站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只将人从床上拖下来,扔进后山的一口枯井中。
他颤抖着跟在他的身后。
“他欺负你,他该死,你杀他没有错。”
这话是年仅十岁的凌云说的。
他还记得那日他穿着淡蓝色的弟子服,一头银发高高束起,那张消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特别是那双浅灰色的瞳孔,像是死人一般,毫无温度。
他惊愕地望着他好久,脑海之中一直回想着他那句话:他欺负你,他该死,你杀他没有错。
可他那时还太小,心中十分害怕,便偷偷下了山,去了司徒家。
他躲在角落里,看着父亲温和的教导弟弟,母亲在一旁品茗,眸子里倒映着他们的身影,那时候他心中的嫉妒如野草一般疯狂滋长。
他本该是司徒氏人人尊敬的司徒少主,可他只能在无印山中受人欺凌,孤立无援。
司徒嘉元神色冷厉地瞟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派人将他送回了无印山。
他好几日都无法入睡,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凌云的话,还有那日司徒嘉元淡漠又冷厉的眼神。
大概也是从那时候起,他性子变得怪异奢杀,敏感又多疑。所有欺负嘲笑他的人,他都会用各种手段杀了他们。
一直到他两千岁,在选天官时,这件事被凌云告了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他被关进了梵狱,在那里,他被轩辕蝶衣用尽各种恶毒的手段折磨的差点死掉。
终于,他的那个日日看着他被人欺凌,被人侮辱却袖手旁观的三老祖带着人前来。
梵狱里的人在那一日都被杀了,他在昏迷之前只记得漫天大火,将堆积成山的尸骨化为灰烬。
他以为自己就此可以回归司徒家,可以当那个身份尊贵的司徒少主,可是他醒来,却被人丢在山野里。
“司徒氏从不养废物,你若是想坐回少主之位,那便拿出自己的本事来。”
那个姗姗来迟的三老祖丢下一句话就走了,甚至连颗疗伤的丹药都没给他。
呵!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刚刚心里的那点感动被一双双冷漠的眼神冲散。
他敛了神色,唇角勾起,又变成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只要韩家灭了,茅山派不足为虑。”
司徒嘉元不知道他短短片刻想了这么多,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父子二人各怀心思地说着话,万福山上,覆在林酥酥身上的神福缕衣已经彻底渗入她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