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和他碰杯,直接来了个一口闷,可能是心里头五味杂陈,这酒喝起来也不像之前那般辛辣、强烈。
“哈~”马先生盛了一口饭,往上面浇了点儿茄子炖土豆,攉弄均匀后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划拉,同时还跟我说着话:“你也不用太心抻①,通天教主被你们这些出马的供奉了这么多年,也差不多成了香火神,另一方天地总归有他一个位置。”
关于香火神,我倒是了解一点儿,顾名思义也就是常年受人间香火叩拜而诞生的神灵,某种程度上和信仰神是一样的。
这类神灵,一旦断了香火,其神力也会逐渐消失。当最后一个供奉其的信徒消失之后,香火神本身也会逐渐消散。
看到我半天不吱声,马先生用筷子在我眼前晃了晃,见我回过神,他接着说道:“你就知足吧!看看你们出马的,越来越多、发展的越来越好。你再瞅瞅我们,现在连会说满语的都没几个了。”
“你再瞅瞅现在那些跳神的,连鼓都敲不明白。”马先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吐槽道:“当当啷当当,当当啷当当,你说说这鼓点敲得,是仪仗队啊还是跳神啊?”
听到这话我不由地笑了笑,可细一想,这件事背后也透露出一种悲哀。
满语的没落和清朝的覆灭有关,但在那之后,东北这边还有不少会说满语的人。可随着小鬼咂占领了东三省,推行日语的同时再一次缩减了满语的生存空间,直至形成了断代。
满语的没落,还造成了部分满族文化的缺失,这就是我所说的满语消失的背后也是一种悲哀的原因。
“你会说满语?也认识满文?”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啊~”马先生不以为然的说道:“不会满语咋当萨满啊?那位让你来找我也是因为这个,供奉神案还会这些的,离你最近的估计也就我一个。”
“你的意思是皇家萨满不止你一个?”
马先生扒拉完最后一口饭,又喝了一口酒,“啥皇家不皇家的,皇室都没了还皇家。在我接着信儿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皇家萨满。”
我的嘴角不禁抽了抽,敢情还能这么玩是吧?
“可惜了,要是在那时候,我这名头可老威风了,整个东北我都能横着走!”马先生开着玩笑,话锋一转说道:“拿上你的鼓和鞭跟我来。”
我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头,漆黑一片,。再一看时间,已经快到晚上十点,“这么晚了,你要领我上哪儿啊?”
马先生嘴上利索,动作也利索,前后不过十来秒,他已经把鞋都穿好了。
“领你上山,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