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腰铃!”
这回没用他说,我自己就撒么上了,终于是在柜子上找到了所谓的腰铃,和咱们平时看到的铃铛不太一样,满族的腰铃更像是风铃上的铁管儿,是用牛皮绳穿起来的。
伺候马先生系好腰铃,他又说道:“戴神帽儿。”
不用多说,柜子上那个帽子就是萨满神帽,通体红色,额头那里是一圈铜箍儿,太阳穴的位置是两个圆铜片,好像铜镜一样。帽子顶端有一个十厘米左右高的、黄铜制成的架子,上面拴着好些个铃铛和长长的彩绸。
柜子上还有很多其他的物件儿,但马先生并没有要,在我给他戴上帽子后,拉着我跪在了神案前,还让我跟他学。
我学着他的样子,左手拿鼓,右手拿鞭,先是磕了三个头,起身后将手里的鼓晃了三下,然后举过头顶晃三下,接着就是运到身前,一下接一下的敲着。
“你先走,拿上白天买的供品,去院子里头把供桌摆上。”马先生跪着说道:“鸡和鱼在碗柜里,猪我已经绑好了,就在白天你用的推车上。你把车推过去,完了把猪摆在供桌前头。最后再整点柴火,放到篝火架子上。”
跟他相处了将近两天,我还是第一回见他安排的这么细致,想来应该是摆供这件事马虎不得。
我飞奔回东屋,放下鼓和鞭子,拿上东西就冲了出去,先是跑到供桌那儿摆好了供品。其实上面已经摆好了盘子、蜡烛啥的,我需要把供品放进去就行。
一连跑了两趟,马先生还是没有出来。直到我推着推车从仓房里出来,就看到马先生迈着大步走向院子中央。
一身纯白在夜色中格外扎眼,他身上的布条在晚风中向后飘动,腰铃声音低沉厚重,头上的铃铛清脆悠扬。
一声声,就如同萨满传承一样,从远古而来,一步一响。
而马先生自己,走路的姿态也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昂首阔步,腰身笔直,双臂摆动大开大合,却又在一定的限度之内。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他好像一只鹰,一只身披彩羽却孤独的雄库鲁…
一晃神的功夫,马先生已经走出去好几米远,我卯足力气推动了车,朝着供桌那赶去。
马先生一脸严肃的站在那儿,我把猪从车上卸下来摆好,又转身去运柴。就在这时,一身白衣的胡白山来到了我的身边,“你干活儿咋这么磨叽呢?赶快点儿!”
虽然我有心呛他,可他的语气却并不是责怪,而是充满着关心,当然,这关心不是对我,是对他家的大萨满!
我抱了三捆柴火扔到车上,刚要掉头往回走,胡白山又说道:“一会儿把你带来的仙家,还有那些杂兵全都撒出去,也不用太远,就把院子围上就行。”
我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儿,皱着眉头问道:“有危险?”
胡白山站在院墙上,眯着眼、抱着肩膀说道:“当然!长白山的那伙儿跟着你过来了,还有附近藏了好些年的脏东西。”
说完,他又小声儿嘟囔了一句,“我也没想到回来这么多。”
听到这话我真想骂他!这么多麻烦,他居然只让我带报马和护法过来,得亏我尖!把除仙家以外的人马都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