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殿,入座后司徒无忧就和哥哥分开了,她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张空桌子前坐下。
此时,她身旁空着两个位置,而帝后和太后也都还没到场。
这个宴席在千喜殿举行,千喜殿金碧辉煌,人声嘈杂。众人都在各自交际聊天,特别是司徒无忌,要应付一众向他道喜的大臣们。
虽然分不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但他都摆出微笑,礼貌地跟人寒暄。让人揪不出一点错。
等宾客都差不多到齐,这时候帝后及太后才到场。
随着几声宣驾,原本热闹的大殿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行跪拜礼。
陛下面带笑容,心情十分愉快。朗声道:“众爱卿免礼!”
“今日乃大理寺卿及建宁将军的接风宴,众卿不必拘礼。”
陛下入座后又笑着说了一番话,随后便开宴。
教司坊的舞姬踏着轻盈的步伐入殿,伴着乐声翩翩起舞,大殿内的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
人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大臣们哪怕在上朝时唇枪舌战,谁也不服谁,此刻却相安无事,默契地把那些不对付抛开。
长乐公主赵若欢见司徒无忧自从宴席开始后就一直在环顾四周,没忍住出声问她:“阿闲姐姐,你在看什么?”
司徒无忧扭过头来,语气有些疑惑:“我在找那个张小将军呢。不过这么多人,完全没看到有年纪对得上的啊。”
难道是本人长相其实与年纪不符?是个四肢发达的壮汉?那这里也没有啊。
赵若欢沉默了一下:“可是张表哥都还没来啊。”
“哦哦?”司徒无忧目光收回,落到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说起来,小白也还没来呢。”
赵若欢的目光也随之落到那张空桌上,无奈道:“唉呀,也不怪她,前两个月在家中落水受了寒,如今怕是还没好全。”
“嗯……”
司徒无忧想起来自己当初一听到消息,就立马下了拜帖想去探望她,然而最终还是没能见到人。
成平王府给的说辞是,赵若梨病比较重,不能受风,不能见人,不然就好不了。同时也怕把病气传给她,然后请她换个时间再去。
这话倒是没问题,毕竟赵若梨的身体本来也不好。
彼时还是隆冬,天气寒凉,池水冰冷刺骨。普通人光是伸手碰一下都冷的不行,更何况她是一整个人掉进去。
后面司徒无忧又下了几次拜帖,不出意外的通通被回绝了,一直拖到如今。仔细想想,她们已经两个月没见面了。
司徒无忧与赵若欢对视一眼,齐声叹了一口气。
不出意外,赵若欢也是一样两个月没见到赵若梨了。
就在两人在讨论赵若梨还能不能半途来参加宴席之时,殿外传来一声尖细的通报声:“建宁将军到!”
这一声罢,大殿又安静了下来,舞姬们纷纷退让开。
只见一少年缓步走入,身着红白窄袖骑射装,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暗红色发带束在脑后。容貌俊俏,五官线条硬朗,然而脸上冷淡的神情让人不敢直视,只敢匆匆一眼就挪开。
他身上带着一股子征伐沙场的肃杀之气,将他与普通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远,平白生出疏离而不易接近之感。
就连暖光的灯光也未能化掉他身上一丝一毫的冷漠。
司徒无忧见到他先是愣神了一会感慨人家的美貌,随即开始在脑海中搜寻着能与之匹配的脸。
一顿筛选过后,不出意料的,都没有这个人的对应资料。看来时隔太久,有关他的一切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没关系,可以重新结交嘛。
她这么安慰自己。
“!”
忽然地,司徒无忧敏锐地察觉到一股短暂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但等她回看过去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因而她不由得感到困惑起来:这位张小将军是不是看了自己一眼?又或者,只是错觉?
在她思索的这点时间里,那少年已经走到阶底,半跪抱拳行礼:“末将参见陛下,皇后,太后。末将来迟,请陛下恕罪。”
“爱卿快请起,入座吧。”陛下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笑眯眯地请他入座。
“多谢陛下。”
要论起来,当今皇后名张音,是平南将军张泊的胞妹,所以这位新封的建宁将军还是陛下的侄儿。
殿内又重新奏乐起舞,喜悦的氛围也越发浓厚了。
“如何,可感觉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