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脑子一热,真的就只是脑子一热而已。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司徒无忧仿佛将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任凭白毛如何在脑中撺掇也不为所动。
“去呀?你倒是?”
司徒无忧偷偷看了一眼冷冷清清看不出情绪的红衣少年,所有的念头通通熄灭了,她稳如老狗:“不要。”
“你昨晚自己说好了的!”
“那,那我想咋的就咋的?你能怎么着我?”司徒无忧极其理直气壮。
“……怂包!怂包!怂包!”白毛一连骂了几声,还不解气,冷笑道,“我们怎么就是同一个人呢!我怎么这么怂呢!”
这是白毛头一回主动否认自己和她是同一个人。
司徒无忧不服道:“我还想知道呢!谁跟你一样的!”
“我也不想跟你一样!怂包!”白毛恨恨骂了一声,然后气冲冲地遁走,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在其他人看来,司徒无忧就是吃着早餐忽然就停了下来,眼神没有聚焦地盯着面前的那碗粥,明显是走神了。
“阿闲?”赵若梨扯了下她的衣袖,轻轻叫了一声。
司徒无忧眨了下眼睛,扭过头发出了疑问的“嗯?”
“没事,快点吃吧,等会还要赶路呢。”
“哦。”
她全然不管其他人的目光,自动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众人整装待发。
六枫郡城不算十分热闹,天气也要更加寒凉一些。太阳当空,尚且能给予一些热量。
越往西北走,这天气就会越发寒凉。
四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安静得有些凝重,就好像稍微动一动发出点声音都会引来其他人的关注似的。
肃穆,沉重。
看着不像是出游,像去上坟。
特别是当赵若梨受不住了,借口说车里闷想出去坐着透透气的时候。
司徒无忧有种自己被抛下的错觉感。
“小白…!”
赵若梨狠下心没回头,反倒是外边驾车的亲哥开口了,他语气带笑道:“怎么?云白见我一人驾车,出来陪陪我怎么了?”
“……”司徒无忧无话可说。
他们要培养感情也可行,但是为什么非得是这个时候!
这气氛更加尴尬了。
她默默低下头,玩弄自己长而修剪圆润的手指甲。在侯府时,小悦就说要给她染上蔻丹,她没要。就这么素素的留着。
可是现在感觉,要是染了的话,这会好歹假装看指甲都没那么尴尬。
“上啊!怂包!”白毛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鄙夷而不屑。
司徒无忧:“……你之前还说是世界上唯一会永远对我好的人。”
——这怎么还骂上瘾了呢?
“……”白毛仿佛没听到她的话,阴险地笑了声,“你不上,那就我自己来。”
“你要干嘛?”司徒无忧心中警铃大作。
这话很不对!她能做什么?
“哼!”
还没等司徒无忧想明白,她的脑袋就开始痛了。一阵一阵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就好像白毛在里面蹦迪。
“停停…!你不是……说不会害我吗…!”司徒无忧秀眉仿佛要绞到一起,咬住下唇,神经抽痛。
白毛冷哼了一声:“你又不会死。”
话是这么说,但你再闹我就要投诉你了!
脑中仿佛大海翻起波浪,一路汹涌澎湃,直直地扑到海面上。司徒无忧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好像被人蒙上了一层黑布又撤掉,如此反复。
“司徒无忧?”
少年注意到她的异样,皱着眉叫了她一声。
“…呃,我没…事~!”司徒无忧刚说这一句话,尾音却上扬变了调。
她在心底狂骂白毛,对方毫无反应。
又几秒钟,或许是司徒无忧骂得太脏了,那种刺痛感逐渐消失。
张淮序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黑眸紧盯着她,语气有点凶:“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