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没觉得,这里有亿点眼熟?”司徒无忧伸手扯了扯张淮序。
没听到回应,她便转头看向他。
只见少年仿佛陷入了沉思,眸光微敛,眉宇间竟有几分凝重之色。
没被理会的司徒无忧看了看竹屋,又看了看他。当即就伸手在人家面前晃了晃,一边晃还一边挨个叫他:
“序哥?老大?小张?喂——”
张淮序一把抓住她来回晃荡的手,垂眼看她,面无表情道:“别乱喊。我听得见。”
“诶嘿。”
“原来——”
“什么?”司徒无忧歪头看他,神情疑惑道,“你看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这没有不对劲的。”张淮序拉着她走进去,“若要说不对劲,那也应该是人不对劲。”
“哦那没事了,总不能又莫名其妙进了幻境。”
“呵,这就说不准了。”
见他漫不经心的浅笑模样,司徒无忧沉默一秒,果断道:“……少来!你别想忽悠我。”
说完之后,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个阴险的笑容:“就算真的进了幻境,咱们再对对暗号就能认出来了,你说是吧?夫~君?”
少女的声音清脆而空灵,语气间满是恶作剧般的揶揄。她显然很明白张淮序对这个暗号的排斥,因此才故意说出来。
不为别的,就想戏弄人家。
张淮序面上十分冷静,假如忽略掉他略有收紧的手的话。
他坦然地看向面带笑容的司徒无忧,对这招数表示不屑一顾:“郡主若是喜欢那就叫吧。”
“啧。”
果然,很坦诚。
坦诚得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这就让司徒无忧的退堂鼓打得更欢了。
这间竹屋除了篱笆上没有牵牛花以外,其他的都与幻境中一模一样。
司徒无忧有些唏嘘,幻境里的场景重现在眼前,而且这里还是她爹的“老家”。
竹屋有段年头了,走上楼梯“吱吱”地响。
在他们说话之间,司徒无忌已经简单地把整个屋子都检查了一遍。
他从屋内走出来,“嗯,这里的东西都还能用。”
这里好歹是荣定侯故居,自然也有委托人定时过来打扫修葺。虽然他本人也已经许久没回来过了。
几人又里里外外地收拾了一番,直至下午,总算是可以住人了。
司徒无忧坐在院子里的竹桌子边,双手搭在桌上,支撑着沉重的脑袋,一副咸鱼样:“我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自从上路之后她就一直在问,可是每次一问起来,其他人就有意无意地转移了话题,好像没听见一样。
单独问张淮序,他呢,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不知道”“不清楚”。
谁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反正都没有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就对了。
司徒无忌自然而然地伸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风轻云淡的:“当然是祭祖。今天先好好休息,等明天还有事要做。”
司徒无忧神情颇不相信,可还是应了下来:“行吧。”
这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暂且就信哥哥的话吧。反正他又不可能会害自己。
这么想通了之后,她也就不在这方面多做纠结了。让她稍微有些在意的就是,脑海中的白毛已经许久没出声了。
好像上次的话刺激到她了,怄气呢。
现在歇下来了,赵若梨主动提出要去厨房准备晚餐,司徒无忌也跟着一起去帮忙。
并且临行前还特意嘱咐了一句张淮序:“你千万要看住无忧,别让她靠近厨房。”
“诶?诶?诶!什么意思?”司徒无忧一听就不服了,噌地一下直起身来,“你是不是歧视我?”
司徒无忌完全忽视她的反驳,仍笑眯眯的与张淮序说:“……总之,一切就拜托你了。”
张淮序听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司徒无忧,随后道:“放心。”
两个人交接完任务,司徒无忌便离开了。
全程没有给过炸毛的妹妹一个眼神。
等人走后,气氛立刻莫名尴尬了起来。
面对人家似有若无的目光,司徒无忧隐约察觉出一丝对自己的质疑。
她于是轻轻咳了一声,理不直气也壮:“我哥不识货,这是他的问题,也是他的损失。”
张淮序:“……郡主所言极是。”
咸鱼般趴了一会桌子,司徒无忧目光停在张淮序的暗红色发带上。
静默地看了一阵,她忽然出声道:“序哥,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红色?”
她早就想知道了,除去之前在苏柚家之时,好像都没见着他穿过别的颜色的衣服。明明白色好像也不错……
这难道是角色特有的性质——为了好辨认身份,所以相同的标志性衣服用会准备很多件?
仔细想想,她哥好像也很爱穿蓝色衣服,而女主此类则是淡雅一些的白衣或者绿衣。
“……”
张淮序沉默了一会,显然没预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像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他神情冷淡了许多:“因为…就算是沾血也瞧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