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弦月说,噬脉蛊的养成之法是乌澧秘术中的秘术,轻易不能透露给别人知道。而且养成方法极其刁钻,她练习秘法这么多年,也才堪堪练出这么一只。
满月大萨满与弦月大萨满的权柄是分开的,尽管学的东西都差不多,但负责的方面都不一样。
弦月通习巫蛊术,那么祝祷占卜便差些,满月则与之相反。
据说这样是为了维持平衡,免得某一方权力过大,会萌生私欲。
不过阿闲并不关心这些。
因为她很快就会发现,所谓的圣女其实是即将接替弦月大萨满这个位置而产生的。相当于,她是弦月的继承人。
也因此她要学的东西,不仅限于巫蛊之术,还要会祝祷祈福等一系列技能。
听说满月大萨满也早就找到自己的继承人了,正带着在前线学习呢。
弦月对阿闲可谓严厉,基本上天天都在监督她有没有按时完成一定量的巫蛊之术练习。
随着时间流逝,阿闲年纪已经十八,弦月对她也就越来越严厉,基本上都不会再有什么温情的时候。
特别是在发现她偷偷地跟拜月宫之外的人有联系之后,不仅大发雷霆,还亲自责罚了她。
这个责罚,很讨巧,弦月将她那号称副作用极大的“噬脉蛊”种进了阿闲的身体里。说是要让她时时刻刻体验这种被万千只蚂蚁啃食精血的痛苦。
“身为圣女,你绝不能与外人有来往!”弦月如是说,“这只是小小惩戒,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
阿闲跪坐在拜月宫地下的祭台之上,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她能理解弦月的心情,甚至也知道弦月这么做的原因。
这几年来,弦月大萨满的权柄在不知不觉中被削弱了很多,已经不能跟满月持衡了。在民众的呼声中,自然也是常年在前线的满月要更加得人心。
而且苗九侗部族联军与大绫僵持多年的战争逐渐趋于弱势。快支撑不住常年的战乱了。
早就听说大绫有个领兵很厉害的将军,跟他对战的每一场都是以失败告终。
此人年纪不大,不仅领兵能力强,下手也十分果断,光听苗九侗民间传闻,他的形象就是个凶神恶煞又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
总而言之,是个让苗九侗的人谈起来就恨得牙痒痒的人。
如今正值敏感时期,乌澧作为联军中最弱的,以及是最接近大绫疆域的部族,等到了彻底战败之时,它绝对是被推出去背锅的那一个。
这样一来,责任又得分到乌澧内部,满月大萨满一直跟在前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然不能作为担责的那一位。
那么最适合背锅的,无疑就是守在月城“无所事事”的弦月大萨满了。
弦月早就清楚这些,因此才对阿闲越发地严厉,甚至在得知她与来路不明的“侠客”有联系时,便极为恼怒地将她关到了地下祭坛。
或者说,她以为这样,自己的继承人就能躲过一劫。
阿闲虽然不能离开拜月宫,但她只是隔绝与人交流,关于前线的消息也有了解过,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训斥过阿闲,弦月又加派了人马围着拜月宫,然后才对自己亲自养大的孩子冷硬地说:“你就在这里好好反思。没有我的命令,不会有人来放你离开!”
随后也不管阿闲是什么反应,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阿闲感受着自己血脉中的蛊虫,轻轻地抽气。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挪到了祭台边上,姿势不太恭敬地坐在边缘。身后是历代弦月大萨满的排位。
她微微晃着双脚,脚上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旷宽广的地下空间显得极为清晰。
弦月倒是没在这一方面骗她,说种了噬脉蛊会很痛苦,就真的很痛苦。她得无时无刻都得集中注意力去控制着蛊虫。
要么就得让自己的精神力强大起来,能彻底放空思绪,不受蛊虫的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