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阿闲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她随手卜了一卦,果不其然没有什么好结果。
卜卦这种事说实在的,氪命。
越准确越氪命,而且氪多少还跟卜的对象息息相关。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弦月大萨满也没有教她太深入,就是一点皮毛,只能够卜到大致方向。
多年来她一直待在拜月宫,对于外界的记忆还停留在六年前跟着弦月回来时的那一场面。在遇到那个自称江湖侠客的人之前,她是绝对没有想过要知道外界有什么变化的。
或许是对方口中的世界太精彩,她想多听一些,就没对他下手。
当圣女是真的是件折磨人的事。
拜月宫之外的一切她都不曾了解,早已经习惯了日复一日的练习巫蛊之术,精神麻木得宛如一滩死水。
然而其实她也没有彻底与世隔绝,至少每年一次的大祭典还是需要圣女露面的——只是不能离开拜月宫就是了。
经过多年相处,弦月大萨满早已经放弃了要阿闲开口说话的执着。然而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放弃了,阿闲却开始学着说话了。
尽管只是偶尔蹦出几个字,这也是很大的一个进步了。
………
正如弦月所预料的那样,苗九侗部族果然彻底战败了——在不落山被那个大绫主帅带人狙击,十万人马,最后只剩了三四万人仓皇逃回。
经此一役,苗九侗损失惨重,只得请求和谈。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原本是边界的不落山被彻底并入大绫版图,而且还额外划走了与之相接的方圆五十里尧疆领土。
除去领土,苗九侗诸部今后还得向大绫俯首称臣,并赔付各种金银财宝。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下来,不仅没捞着好处,反而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属实是吃力不讨好。
在这之中,乌澧受其他部族的压迫,付出的东西要更多,而且国君还将自家的圣女双手奉上——这个圣女自然不能是满月一派的。
——看吧,就算刻意要与她划清界限,该是怎样的锅还得是怎么样背。
阿闲看得很开。
被送走其实也不错,毕竟在乌澧当圣女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出过拜月宫。
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她还是有那么几分好奇的。
她被接出地下祭坛,不吵不闹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弦月怒骂她没有良心,要被当做战利品送去大绫也没有一点难过伤心。
其实弦月最想说的,应该是:都要离开她了,这死孩子竟然都没有一点伤心的模样。
阿闲明白她的意思,却也只能装作不明白。
或许是怕她半路逃走,她被送去大绫之前,身上所有的蛊虫都被收走——除了已经被种进血脉中的噬脉蛊。
不仅如此,双脚还被特制的锁链捆住,不过这些都被隐藏在她繁重复杂的祝祷礼服之下,外边看上去还算光鲜亮丽。
要不然,还以为是押送囚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