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虔见他沉默,于是便打开办公模式:“属下认为,此举不妥。乌澧再弱,也是苗九侗部族之一,若是妄然出击,有毁约之疑。且不利于边疆后续休养生息。”
“我也觉得。”
白虔:“……”
——你消遣我呢?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设局去捕杀乌澧那些不安分的人的那个晚上。
郡主被接头人引了出去,但是没有成功跟乌澧人联络。
因为来的人在路上就已经被抓了,有几个坚贞不屈的人当即就用蛊术自尽,死后尸身被蛊虫吞噬,不过瞬息便只剩白骨一堆。
白虔抓完人之后,审问了些问题。
据乌澧人交代,他们是来给圣女送解药的。说什么圣女出发前就已经中毒了,没有解药的话,不出三月就会死。
这也是为什么后面乌澧人明明都被抓了,而阿闲还能收得到鹰送去的小锦囊。
他话没说完,便立刻人头落地。
张淮序神色冷漠,脸上还有新溅上的血迹。他随意地把剑插在地上,做完这些,就去河边找阿闲了。
白虔见状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随后吩咐士兵把剩余还活着的人押了回去。
等到张淮序回到了主帅营帐之时,向来杀伐果断的脸上竟然有了几分迷茫:“你说,假如一个人说过会等你回去,但是后来又想杀你,这是个什么情况?”
白虔:“……?”
——他是军师,不是爱情军师。
那件事过后,白虔边亲自去审讯,没再让张淮序去管——他怕都还没问出什么东西,俘虏就已经被砍完了。
正巧,他们派去调查乌澧圣女的人也回来了,说圣女是六年前才被带回拜月宫的,在此之前便只在乌澧边陲一个小村里待过半年。
所有的信息都对上了,包括长宁郡主失踪的位置以及可能漂去的地方——但是谁也没想到,能漂到那么远的乌澧去。
张淮序当即就把信息传回皇都,给荣定侯世子。但由于路途遥远,一直到现在才有回信。
“所以——”信上究竟说了什么?
“他让我把人带回去。”
白虔:“……就这?”
张淮序暼了他一眼,继续说:“大理寺卿的一对儿女将满百日,实在走不开,希望能赶在百日宴之前将郡主带回。”
“……就——”这?
“灼华长公主几年来思虑过度,缠绵病榻,若是知晓,必然安不下心。所以他还未将此事告知双亲。”
——哦。
白虔说:“那么,郡主应当是服用解药了吧?”
“……”
“没有吗?”
“我不知道。”
这下轮到白虔沉默了。
“…所以说,要不然还是直接灭了乌澧?”
“……此举,不妥!”
——请你立刻歇了这个想法!
两人又聊了些话,白虔看着自家将军丰神俊逸的面容,忽然福至心灵,出声道:“太子殿下今年又添了一女,他膝下已有一儿一女。而大理寺卿今年也得了一双儿女……”
他话没说完,就见张淮序神情不悦,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看,冷声冷气的:“你想表达什么?”
“呃……”白虔眼皮一跳,仗着自己不会被砍,嘴皮子极其利索地把想法一股脑倒了出来,“赴之你都老大不小,年纪将满二十一虚岁二十二晃二十三毛二十四奔二十五,四舍五入已至而立之年了!皇都三秀就剩你一人还孤家寡人,你不觉得平南将军一人守着府邸很孤独吗——!”
他话音未落,就立马往外边撤,一直到跟张淮序隔了三四米才停下来。
白虔透过折扇上方露出一双眼睛看回去。
果然看见冷冷清清的张小将军已经抓起砚台,似乎准备给他一下。若是刚刚没跑开,估计这会已经挨了一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