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十分炸裂。
可我压根没说过“司徒无忧”这四个字,为什么白虔就一定认为是她了呢?
我也是魔怔了,竟然为了推掉眼前这个麻烦,又沾上了另一个更麻烦的事。
不过做了些碎片似的有关于她的梦而已,竟然不知不觉中就将梦里的我与现实的我弄混。梦里的司徒无忧那模样少说也有十七八岁。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看来意识还需加强管理。
送完人之后的回程路上,我忽然觉得人生无趣。
要不然毁灭吧,大家一起毁灭好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几秒,白虔就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对我说:“张小将军,在下今后还得靠你吃饭呢,你要挪界碑的事也还没完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什么话也没说。
我当然还记得自己要做什么。
除了这些,还有一件更为紧迫的事要去做。
梦里的“张淮序”要我去救司徒无忧。
虽然不知道这事真假,但既然启介国内乱都预料到了,那应该也是真的。
所以时间紧迫,我早早送了信回去给奉明,就交代了他两件事:其一是不管不久后会传什么样的消息回皇都,希望他能相信我;其二是让他看好司徒无忧。
我则尽量把有可能影响到那小丫头将来走向的苗头掐灭。
这一年是天奉十四年,尧疆驻军初定。
没有了碍手碍脚的姚极王密等人干扰,整个驻地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白虔理所当然成了最大的军师,他也能在之前暗中提供支持的女将苏柚面前多说几句话了。
虽然人家还是不太想搭理他,觉得他没个正形,说话不靠谱。
某次又被拒之门外之后,白虔跑到我这边来看我办公批文,看着看着就突然指指点点。
最后他盯着已经批过的文本看了许久,口出狂言道:“你这批的什么玩意?”
我冷眼看他。
岂料他仍没有丝毫退却:“将军的位置也给我坐坐好了。”
我怀疑他是被拒绝得有些魔怔了。
苏柚能气到白虔,此乃可塑之才。
越接近年底,苗九侗的部族就安分了许多。至少在这个冬天过去之前,他们都不会发起战事。除非他们真的不想管自己士兵的死活。
天降初雪之时,整个大地都变成了苍茫的一片,日光隐蔽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
我忽然想回一趟皇都。
我于是叫过来白虔态度恭敬地打招呼道:“白大军师。”
他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乃至于疑神疑鬼恍若有被害妄想症:“你做什么?又想出什么馊主意想来磋磨我了?”
这一点不敬不算什么,我仍轻笑道:“军师先前不是说,想要将军的位置坐坐吗?”
白虔一派见了鬼的模样。
我听得帐外侍卫已经牵着齐喑过来了,于是也不跟白虔废话,边交代边往外走去:“这就给你坐。我回皇都了,这几天就全权交给你管理。”
“什么?!”
白虔不淡定了,他跟着出来。
“你干什么去?回皇都?!这多远?”
我接过缰绳,动作迅速而利落地上了马,扭头朝白虔笑道:“放心,五天后一定赶得回来。在此期间,还请白将军多多上心了。”
我说完也不等他继续开口,就驾马离开了。
白虔的声音几乎淹没在风雪之中,但依旧传到了我耳中,他毫无风度地大骂道:“姓张的!你特么的!…”
……
我一时起意,谁也没有通知。就这样赶了两天路回到皇都。
这里与几年前我离开之时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空气寒冷,我也不回将军府,就在城里找了家客栈住下。
楼下听听八卦,没听到那个离谱的“十三岁长宁郡主”的传言,我这才松口气。
其实仔细想想,我年纪也不大啊,为什么听白虔的话我好像是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