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子找我干活,都是在晚上偷偷让我去给他理政。
我们两个人,白天黑夜地轮流处理政事。
太子妃知道这事,所以也偶尔会过来给我们俩送点醒神的汤药。
她瞧着我叹息道:“小九啊,这些时日真是累着你了。”
我还没说什么,太子就先自己不满开了:“这是他应得的。你是孤的太子妃,当着孤的面关心孤的皇弟,这合适吗?”
“小九还是个孩子啊!老赵!”
啊,对。
太子妃不提,我都要忘了自己还是个稚嫩的少年了。这么些日子都被压榨着,我觉得自己的年纪疯长,仿佛历经沧海桑田,已经能和老师称兄道弟了。
——咳,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不然手心要挨板子的。
好在如此努力是有用的。
第二年的夏至,父皇回光返照,亲自送他唯一的掌上明珠远嫁江南。
太子很惆怅地长叹:“被赴之说准了,孤送若欢离开皇都,竟然还真是送她出嫁。”
身为公主,若欢的仪仗空前盛大,因为她有八个皇兄为她添妆。
虽然党羽之争激烈,但这一天的时候,三皇子竟然稀奇地停了一天。而且送若欢出嫁的礼单都可以同太子一争高低了。
不过等若欢真的离开了,就失去了最后的保障,争斗无所顾忌。
太子这边仍有些弱势,因为虽然司徒无忌回来了,但张淮序仍闭门不出。就连若欢出嫁之时也仅仅是露了个面。
那个状态怎么说呢……
离开之时,他甚至是依靠着司徒无忧扶着走的。
唉,你说这刺客咋就这么厉害呢?
竟然连张淮序都能伤成这样——不过,听说早在他从弗毕回来之时,身体状况就已经不如以前了。
若欢出嫁后一个月,父皇病重驾崩了。
这个消息被太子压了下来,秘不发丧。
然而身为一个合理的二五仔,我这时候自然是得跳出来,主动去告知三皇子以及一众大臣这个消息。
三皇子的人马迅速包围了皇宫,并且强硬地要求要见父皇。说父皇不可能这么轻易驾崩,一定是有别的隐秘。
众人围着父皇的藏识殿,里三层外三层,就连高处都有弓箭手蓄势待发。
这一场面,显而易见的逼宫。
太子被推到风尖浪口之上,他看着我眼中满是失望:“九弟,孤以为你至少会看在母后和若欢的份上,不至于对孤做到这个地步的。”
我沉默。
三皇子冷笑出声:“身为代行监国的太子,四弟你却要隐瞒父皇的死讯,这么做是不是有违常理?而九弟不过是看不下去了,才请本殿来揭穿,你又何必怪他?”
“三哥,孤是认为如今时局动荡,尚未稳定,怕父皇驾崩一事被用心险恶之徒利用才选择密而不发——”
“得了!收起你的大义吧!”三皇子不耐烦地打断他,脸上满是势在必得,“四弟,你说的这用心险恶之人莫不是你自己。你不过是害怕父皇驾崩会动摇到你的地位,因此才要选择隐瞒的吧?”
大臣们被煽动起来,竟纷纷跪下来,求太子发丧。唯有太子一派的以文丞相为首的众官员立着不动。
太子这下可真是彻底沦为众矢之的了。
毕竟就连将军府和荣定侯府都已经被严密地看管起来,左膀右臂无一例外都没法给他支持。